“大人,來人了。”
“麵生的。”
胖掌櫃還在一本正經的耳提麵命,就看對麵的一名錦衣衛跑堂麵上出神,正欲再訓斥一句,就見他收回了目光,小聲嘀咕了一句。
另一名跑堂和胖掌櫃眼神交彙之後,便立刻抽起隨意耷拉在肩頭的抹布,一臉不情不願的模樣,從裡間搬出梯子,搭在茶館大門旁,用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擦拭其積灰的牌匾。
另一名跑堂幫他扶著梯子。
而胖掌櫃也得以順理成章的走出茶館的大門,對著動作算不上麻利的二人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這樣的動靜,雖然逃不過那位一身行商打扮的過路胖子的耳目,但他隻看了一眼,也便轉向了他處。
而胖掌櫃和兩名跑堂,則是在一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做著幾個常人無法理解的手勢。
“行商?”
“看著不像。”
“南陽雖也是行商大府,可新野縣城地處偏僻,來往的商人都不多,更彆說商隊了。”
“看這衣著樣式,也看不出是哪家大商行的。”
“這就更不對勁了。”
“小門小戶哪有這財力供商隊來這偏僻縣城開辟商機。”
“有問題就好,搖人,盯著他。”
共事了多年的三人到底默契,隻是幾個手勢,連蒙帶猜的便交換了各自的意見。
那行商的胖子雖也沒入當鋪,可在往前越過當鋪一段路後,竟又兜了個圈子,重新繞了回來,好死不死的進了茶莊,落座。
“掌櫃的。”
“來嘞客官,您幾位?”
“四位,先來壺熱茶,有什麼拿手的吃食,也都一並上了吧。”
此刻的茶莊裡,胖掌櫃和兩個跑堂眼神交彙,又不知交換了怎樣的消息,不多時,一盤驢肉火燒,一盆白水煮肉,還有兩個小菜一並端上。
不多時,幾個茶館三人都眼熟的脫皮無賴,便相繼坐進了茶館。
幾人並不飲酒,坐下就開吃。
眼見兩名跑堂沒有湊上去獻殷勤套話偷聽的機會,胖掌櫃也就眼神驅趕兩人打雜去了。
這四人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嘮著家常。
問及胖行商的近況,他竟也沒顧左右而言他,說替人跑腿,乾點臟活,乾得好能拿多少銀子。
看那胖商人比出的三根手指,以及幾個潑皮無賴呼吸加重的興奮模樣,掌櫃的就能猜出,按這幾個潑皮的眼界,這三根手指少說也代表著三十兩銀子。
一兩銀子能買兩石,三百斤米。
一戶五口之家,在縣城裡辛勤一年也未必能攢下幾兩碎銀。
足見這三十兩銀子的購買力,對這些整日浪跡街頭,沒有正經收入的潑皮無賴的吸引力了。
可再往下,甭管是胖行商還是三個潑皮無賴都自覺的收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