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連串的話,讓身體有疾的孔希學不由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極力控製了下來。
其他大部分人麵麵相覷。
他們都是聖人嫡傳名頭的既得利益者,被吹捧的多了,縱使嘴上不說,心頭也是覺著自己高其他人一等的,並不知道麵臨真正與一國朝廷對上的局麵到底是怎樣一種體驗。
更不會了解,當他們遭遇這種局麵時,他們那些所謂的“簇擁”,天底下的讀書人到底有幾人能實打實地與他們站到最後。
故而麵對族長的反問,他們之中幾乎無人能應答。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沒有當過族長的,永遠無法如他一般全麵的考慮問題。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他們不在乎這些。
隻是看著孔希學那並不算好的狀態,與其他幾人眼神交彙間,眼神中總是莫名的意味和一絲難掩的喜色。
“此事就這樣定了。”
“若誰還有異議,儘可與我分說,我會在全族共同見證下與你們劃分族譜,將你們所屬的一支獨立劃分出去,另開一冊。”
“一應家產田畝也劃分調配到位。”
“屆時,你們大可以自己決定配不配合朝廷的清丈事宜。”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就沒人再懷疑孔希學的決心。
誰也不是傻子。
大家都是頂著曲阜孔家名頭混飯吃的,真要被劃分了族譜出去,往後一脈興衰就全憑自己,自負盈虧了。
要是經營的好,還罷了。
要是經營不好,可就再無翻身之地了。
可哪怕經營的再好,盛極不過五姓七望,而當今天下的王朝,絕對不會再允許有此等世家出現了。
縱然這一代真的經營到了那個地步。
又能傳承幾代呢。
如果傳承真有這麼容易,千年以來始終站在世家牌桌上的,為何僅有孔家一家呢。
在注重家族傳承的古代。
縱然心有千般韜略,也不敢隨意的生出分家單乾的念頭來。
不僅僅隻是抗風險能力的差彆。
嫡庶的絕對差彆,根植天下人心。
資源配給更是天差地彆。
想在如今的天下出頭,且不論後果和風險有多大,想城市的難度首先就是地獄級的。
這難度和老朱開局一個碗,結局一個國雖然無法相比。
可稱一句低配青春版大差不差了。
見無人再有異議,孔希學繼續說道:“至於朝廷可能要追繳的賦稅,明日之內,將各方各自的賬簿全部清點出來,隨機抽簽,與另一方交換賬冊查賬。”
“十日內,要將開國以來孔家所有繳稅的賬冊和應繳的賦稅一一對照。”
“哪一房欠的,哪一房補上。”
“不足的,先從族內庫房拆借。”
“秋收以後歸還。”
“咳,咳咳。”
“趁著朝廷的清障隊伍還未至,抓緊時間將所欠的賦稅拉到曲阜府衙的府庫中,對不上的賬目,就聯係一下周遭受災過的縣衙,補上一份災年的受捐證明,然後由曲阜府衙出具一份從族裡拆借糧食的文書,把所有賬冊疏漏補齊。”
要麼說是千年的土皇帝。
孔家對曲阜一帶乃至整個山東的滲透力和滲透程度是驚人的,就是朝廷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的影響力都遠不及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