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臘,你在威脅我?”
分舵舵主的話語裡透著濃濃的危險氣息,還夾帶著三分不可置信。
以他一貫在舵裡的做派。
專橫獨斷,殺人如麻。
他一個曾經依附在自己身邊,靠著醒目和資曆,以及前任暴斃上位的小嘍囉,是怎麼敢這麼和他說話的。
誰給他的底氣?
“你可知,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和你的這些狐朋狗友,沒有一個下得了鳳凰山。”
看著周圍因為舵主那明言威脅而紛紛抽刀,各式各樣的柴刀砍刀的刀刃,在月光下閃爍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寒光,陳臘卻不為所動的笑了。
“我今日敢來自投羅網,還怕一死乎?”
“我死了不要緊。”
“那百十擔糧草,可是舵裡最後的翻身之機了。”
“來自新野縣城的朝廷刺探越來越頻繁,周遭衛所的兵卒已然近乎調派到位,逐漸收網式的拉排下,他們遲早會將目光投向鳳凰山。”
“如今,舵裡還剩多少起事的時機呢?”
分舵舵主的目光愈發的陰鬱。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如今這個地步。
原本覺得起事之機將近,他讓陳臘去新野縣城籌糧,不過是有棗沒棗打一杆子,何況還是陳臘自己請求的。
隻是沒想到後來的事情變化太快。
朝廷的欽差一到,就將分舵在此地經營多年的根基逐步瓦解,這可著實打到了他的七寸上。
所以陳臘原本的投機行為,就已然變成了奮鬥蟄伏維係所需的一條生命線。
故而才勒令,不管情況如何,非要他將糧食籌集到不可。
尤其當後來的許多地主士紳與他們聯係上,這一場起事的意義就變得越發重大。
沒有一個響亮的開場。
沒有一個聲勢浩大的前景。
那些手裡攥著金銀和糧草的士紳,哪可能對他們發起資助。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是個人都懂。
雖說有人暗中書信會送糧草來,但是凡事都做多手準備的他,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命脈被人攥在手心,故而又對成了多番敲打。
卻沒曾想這一打直接把人打沒了。
多層的壓力和森嚴的教規下,那時的陳臘根本不敢相信這隻是舵主對他的敲打。
感受到生命受到直接威脅的高壓下,他竟然直接掀桌子不乾了,這不僅打了分舵一個措手不及,後續的朝廷密探清掃新野縣城上下的行動,更是將白蓮教散布在新野縣城內的眼線儘數斬斷。
陰錯陽差之下,白蓮教對陳臘的敲打或者說死亡威脅非但沒有奏效,還讓這個在新野縣城內摸爬滾打多年的陳臘,猶如龍歸大海一般,徹底撒開了所有的束縛。
以至於今日帶著糧草的消息上山,直接威脅其他這個舵主。
他不是畏懼舵裡的威嚴,想著將功補過,
而是帶著糧草,帶著他的“命脈”直接登門威脅,要逼著他這個曾經的舵主,向自己低頭認錯,
想明白這點的舵主,更加出離的憤怒了。
“嗬!”
“陳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