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舅舅隻能治標，暫時緩解。”
“為了鍛煉雄英，舅舅隻會給雄英幾個治標的思路。”
“剩下的，還要雄英自己琢磨。”
“雄英可有信心？”
麵對著挑戰，朱雄英的臉上看不到畏難，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往日裡大本堂的講師也好，他的父皇也罷，都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隻是教他怎麼做，卻從來不告訴他緣由，或是為何要這麼做。
更不曾放權，讓他主動嘗試，觸碰一些挑戰。
而今這種挑戰，對朱雄英而言，無比新奇，更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雄英如今在大本堂遭遇的難題，說白了就是講師們想法與利益的不統一。”
“也就是人的問題。”
“而麵對人的問題，無論是舅舅還是其他的什麼人，用的辦法基本都能歸為三類。”
“以利誘之，以勢壓之，以情驅之。”
朱雄英細細咀嚼了一遍，隻覺得這話深意十足，包羅萬象，但以他的閱曆和見聞，顯然還不能很好地體會其中三昧。
常升沒有賣關子，再次執起紙筆。
分彆將利，勢，情三個字分彆寫在了紙上，隨後又用炭筆在這幾個字周圍畫上幾條細線。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利，不單單指錢財，對農戶而言，它可以是糧食，是田地，農具，良種。”
“對讀書人而言，它可以是名望，可以是前途，是氣節。”
“對商人而言，它可以是出身，可以是買賣，可以是秘方，可以是機會。”
“它可以是人們一切所需的，所求的。”
“當然，這是特指對付一個人的法子，為了讓整個大本堂回到應有的秩序，免去紛爭，雄英想在此向出力，得顧慮到大本堂中所有講師的共同訴求，令他們力往一處使才可。”
“而後兩法亦是如此。”
為了避免雄英的理解謬誤，常升還特意強調解釋了一番。
然後才接著下文繼續說。
“以勢壓人，這個勢，指的是大勢，時勢。”
“歸根結底，就是利用規則，或是人心，大義，圖一個名正言順。”
“規則是什麼，規則就是規矩。”
“這個規矩可以是大明律，可以是大本堂中的授課流程，也可以是長幼尊卑，可以是天地君親師。”
“它是人們約定俗成，默契遵守的道理。”
“誰違背，就會引得所有人的反感，或者背離人心。”
“具體的，就像是那句俗語：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以及秦末，陳勝吳廣所說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或是你皇爺爺的那句，驅除韃虜，恢複中原。”
“概莫不是在收攏人心，高舉反抗暴政的大旗，迎合天底下絕大多數人的訴求罷。”
“出一份力，收十份果。”
“這就是借勢。”
“這就是以勢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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