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殿下的愧疚心理是如何產生的呢?”
張良挪動了一下棋盤上的車,石姬也挪動了一下棋盤上的車,“壞事做多了,想做些好事罷了。”
張良挪動了一下炮,“將軍。”
石姬觀察了一會兒局勢,雖然現在看上去是均勢,但是這個局麵其實已經無力回天了,十回合後就會被將死,麵對必輸的局麵,石姬果斷放棄,“我輸了,擺下盤吧。”
二人重新擺好旗子,“玩了這麼久我居然一盤也沒贏過,你厲害過頭了吧?”
張良隻是笑笑,“些許小道而已。”
雖是冬日,但今日卻十分溫暖,陽光照在這座小院裡,一條黑狗懶洋洋的躺在石板上吐舌頭,幾道斑駁的竹影。
一對佳人隔著棋盤對弈,如果忽略掉不停地擂鼓和喊殺聲的話,確實是讓所有人都心生向往的生活。
真是的,那些糙漢子們咋不懂噪音真的很打擾彆人的寧靜生活呢?石姬也被這些噪音弄的煩了,索性動用了能力,結果小院裡頓時變成了竹林,那些嘈雜也被隔離到世界之外了。
“沒想到殿下還有這種讓我意外的驚喜。”而聽到張良的讚歎,石姬也隻是回道:“些許小道而已。”……
又是一盤廝殺結束後,石姬說道:“你的選擇看來不怎麼樣嘛,又被項羽圍死在這裡。”“項羽是很厲害,但漢軍終會嬴的。”
“大話誰不會說?”麵對石姬的嘲弄張良隻是微微一笑,“項羽的問題就在於他太厲害了,厲害到了讓所有人都恐懼的地步,他一個人就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而如果一個人總是自己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那麼他就會一個人麵對所有人的問題。”
張良拿起一顆象棋中的棋子,將他放在了棋盤之外,“要麼他出局,要麼所有人出局,而我張良,隻是選擇站在人多的一方罷了。”
“虧你還自詡勇者,聽起來像是一群陰險小人在陷害忠良。”
張良將棋子放回原位,“勇者本來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家夥。”
“是嗎?”“是的。”
正當二人聊些有的沒的時,從門口處傳來了劉邦的聲音,“哎?這怎麼成林子啦?腳下這黑乎乎的又是啥?”
然後便聽到劉邦哀嚎的聲音,“啊!狗!?彆咬!彆咬!孤可是你家大王!”……
二人對視一眼,石姬撤了竹林,隻見一條黑狗正在咬劉邦的屁股,而侍衛們正在拖拽黑狗的下半身。
“小黑!回來!”石姬喚了一聲,黑狗不情不願的鬆開了嘴,掙開侍衛們的黑手,往回走時還不忘舔舔嘴巴似是在回味劉邦屁股的味道。
劉邦忍著疼,慢慢走了過來,看來小黑還知道點分寸,劉邦好不容易擠出笑臉,“賢弟,最近過得如何?有什麼需要嗎?”
張良也擺出笑臉來,“大王稱臣張良便可,臣並沒有什麼需求。”“跟兄客氣什麼,兄最近得了許多肉,便來分你一些,拿上來——”
當一塊被熟肉被人拎上來時,張良表情有些怪異,“大王,可否告訴臣,這肉是從何而來?”
劉邦毫不避諱的回答說:“項羽送來的,用我給的香料煮的,很不錯,我吃了兩大碗!”……
氣氛頓時變得十分僵硬。而劉邦見張良和石姬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知道他們誤會著什麼,很是灑脫的笑道:“不是人肉,我找樊噲看過了,他賣了半輩子豬了,告訴我這就是豬肉。而且我也找人試過沒毒的。”……
雖說如此,但這件事本身就十分奇怪,石姬突然笑出聲來,“張良,現在我有點相信你的選擇了——”
劉邦走後,張良歎了口氣,開始忙碌,不僅回屋收拾了點東西出來,洗了個澡,然後還拿著小刀和盤子來到院子,慢條斯理的割肉吃。
“你竟然也會吃這個?”“當然要吃的,畢竟要餓很久。”
“啥意思?”張良抬頭看了看天色,“畢竟跑路這件事,我也算很有經驗了。”
張良沒想到自從又開始跑路後,他就一直不停地在路上奔波,不知不覺的跑了將近一年,這次又跑來了臨淄。
這讓張良已經漸漸衰老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幸好有石姬相伴,要不然,張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
“沒想到你竟然會接受這件沒人敢接的差事。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護著你的命就可以為所欲為啦?”
張良抬頭眯眼看著臨淄二字上的斑斑血跡,有些輕鬆的舒了口氣,“那是彆人認為的事情,我可不認為這趟出使危險。畢竟,韓信看似有很多選擇,但其實他沒的選。”
“哦?”張良的話勾起了石姬的興趣,“說說看?”
張良指著城門口的爭吵的人群道:“你看那就是原因。”
石姬聽了聽,發現他們隻是在吵韓信和項羽誰更厲害罷了,不解道:“這有什麼?”
張良卻笑了,“韓信圖名,要齊王的地位也是想證明自己,他並不是因為想要裂土封疆,隻是為了威風罷了;他最想要的名隻有漢王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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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名?難道還能讓劉邦讓給他當皇帝?”
“打敗項羽,世上公認的最強的,也是所有人都恐懼的項羽,能打敗他的名,隻有漢王能給。”
張良看著已經因為爭吵升級成暴力的倆人道:“嘴巴分不出高下的,自然會用武力來分勝負,不僅是這些人,天下人也好,諸侯也罷,大家都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就是項羽和韓信究竟誰更厲害?”
石姬若有所思,張良已經率先進了臨淄城門,“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最想知道的,其實是韓信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