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隨即移開。
“把衣服換上吧。”蕭景指了指床上不知何時準備好的一套乾淨衣物——一套新的防護服,尺寸顯然不是蕭景的。
他早就準備好了。蕭景對他的行蹤和需求,了解得太過清楚。
蕭見信走到床邊,拿起一看,是北聯研發的防護服,心裡高興了那麼一點點。
他身上這套破破爛爛的能換下來了。
蕭見信默默將自己手裡這套破損的也帶上了——就算破了也能賣掉,或者給程平安。流浪已然讓他學會利用一切資源,就算撿垃圾都不丟臉。
蕭見信沒有多問,默默返回浴室換好衣服後再出來。
他們默契地沒有談起之前的事情,蕭景像是回到了曾經的“好弟弟”狀態,蕭見信則是回到一個忙碌而疏於關心弟弟的哥哥狀態,還是這種狀態他們更加熟悉。
現在看來,這種“家人”的狀態也是兩人共同裝出來的。
他們都知道永遠回不去。
兩人心知肚明又無法解決,隻能逃避。
“走吧,”蕭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恢複了從容姿態,仿佛剛才在門口瀕臨失控的不是他,“我送你回去。”
“回哪裡?”蕭見信問。
蕭景沒有回頭,率先打開了房門,而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回太元基地給你安排的地方。我不會對你做什麼,隻是不想讓彆人碰你,也不想蘇華盛設套。需要我給你印個吻痕嗎,做戲要做細節點……”
話音未落,蕭見信抬手,往自己的側脖頸上狠狠來了一下。
瞬間脖子上就紅了一小塊,甚至隱隱有發腫的態勢——一個新鮮的“吻痕”,好了。
蕭景啞然,片刻後不想演了,改了口:“至少現在不會。”
“噠、噠、噠——”
走廊依舊安靜。
蕭景走在前麵,步伐沉穩。
蕭見信跟在後麵半步的距離,保持著警惕。
兩人一路沉默,隻有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蕭景沒有再試圖靠近或觸碰他,隻是偶爾用餘光確認他是否跟上。
他們避開了主宴會廳的方向,從側麵的通道離開。在接近蕭見信居住區域的一個拐角,蕭景停下了腳步。
“前麵就到了。”蕭景側過身,示意蕭見信可以自己過去。
他的目光落在蕭見信洗得乾淨、還帶著濕氣的臉上,“你離開了兩年,這兩年的局勢變化太複雜,我隻能警告你,離蘇華盛遠點。他比末世前狠多了。”
今晚的經曆太過混亂,他對蕭景的感覺也變得更加複雜。厭惡和警惕依然存在,但蕭景如今的身份能帶給他的利益又無法忽視,今天也實在幫了他。
於是蕭見信嗯了一聲,但沒有道謝。
蕭見信已經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幾步,蕭景忽然開口,不知道是想挽留點時間,還是套話,他提到了一個蕭見信比較在意的問題。
“旦增的事你應該知道了,才急著帶走他。”
蕭見信停下腳步。
“秦奉先上次出手很重,他傷得不輕,去了半條命。蘇華盛不知道用什麼特殊手段穩住了他的傷勢,不到半個月又出征剿匪,他是個難得的狠角色,各個方麵。蘇南基地、或者說蘇華盛,現在我比你更了解,他的目標,絕不隻是來試探北聯近來的局勢,可能……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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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增是他們釣你的餌,而你,是釣北聯的餌。”
蕭見信的心臟猛地一沉。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問題幾乎擺到了明麵上。
蘇華盛抓他乾什麼?
蕭見信可沒有那麼自戀,他不覺得是肉體、情感之類的膚淺的原因,走到蘇華盛這個位置,想要的男男女女基本都能送到他床上,何必對他這麼上心死追。更何況蘇華盛此人的心機深沉,步入他那看似膚淺的圈套,隻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蘇華盛對他的所作所為,隻是為了剝奪他的男性自尊,來凸顯自己的主體地位,來確認掌控權——我,高於你。
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異能。
“小心,”蕭景最後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一種複雜的警示,“你身邊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掉以輕心,不然,彆人可不會像我一樣放過你。”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儘頭。
蕭見信何嘗不知道,隻是為了旦增必須去做,不冒風險怎麼可能將一位已然成為基地標誌的戰神帶走。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將心中翻湧的複雜情緒壓下,他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然而,剛走到房間門口附近,就看到一個身影靠在對麵的牆上,正低著頭,腳煩躁地碾著地麵,插在兜裡的雙手不停握起拳頭又鬆開,身體也晃動不停。
是鄧天霖。
他顯然等在這裡有一會兒了。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起頭,目光探照燈一樣射向蕭見信,掃了一圈後,瞬間鎖定了他身上那套明顯不屬於原來裝扮的衣服——嶄新的、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防護服,以及他洗過澡後還帶著氤氳水汽的發梢。
而後視線落在了一個極其顯眼的地方——脖頸上泛紅的一塊皮膚,從防護服的領口微微探出。
他剛剛,也是在彆的男人的床上……
鄧天霖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複雜,震驚、失望、憤怒、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鄙夷。
這套衣服,他剛見到蕭見信時他就穿著,那時候他都沒有去細究,沒有異能又沒有體能的蕭哥,流浪到太元基地,怎麼會穿得上這麼好的衣服。
現在他知道了。
原來,是他一直像個傻子似的沒發現,被瞞了這麼久。
末世前他不知道被那些人明裡暗裡嘲笑過多少次,他每次都將拳頭揍上去,隻因為不信。最後……居然是真的。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質問什麼,但最終,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喉嚨裡,那聲已形成肌肉記憶的呼喚,也化作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
“蕭…嗬。”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用那種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蕭見信的眼神,深深地,帶著巨大隔閡看了他一眼,然後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背影充滿了失望。
走廊裡,隻剩下蕭見信一個人,站在房門前。
幾秒後,一句輕飄的話語消散在開合的房門間:
“還是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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