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信的心被這無聲的依賴扯得顫動不已,仿佛再度從看見了那隻全心全意愛著他的黑色大狼。
他想不需要猶豫了。
隻不過又一次和蘇華盛的交易。
雖然末世後過得顛沛流離,但蘇華盛的權勢給他帶來過輝煌的時刻,將那個被家暴的瘦小子變作西裝革履的暴徒。
既然是讓他再生的來路,有什麼可避的。
想來,即使如今再後悔,重來一次,他或許還是會選擇走進那個ktv。
至少現在,他還有一部分選擇的自由,能意識到對自己重要的人,能親手救下在乎的人……比童年時好太多。
也比那些死在路邊的屍體好太多。
他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投向尚未離開的虞初魎:“請你離開,我要用異能了。”
蕭見信對虞初魎的印象很是深刻,畢竟那一針救活旦增的針劑是虞初魎做的。
虞初魎鏡片後的眼神掃視著蕭見信,仿佛凝視著一個亟待破解的難題:
“火毒引發的細胞級壞死是不可逆畸變,你的治愈異能的確有促進細胞再生的力量,或許足以一解,但利用路徑你知道嗎?”
“……不太了解。”
他從未暴露過自己的異能,即使遇到瀕死求生的人類也未曾心軟,除了救下金秀雅和秦奉先,他對自己異能的作用機製和原理並不了解,也沒有太多醫學知識,隻知道放血能活死人肉白骨。
“基地為旦增先生重金購置過自愈者的四肢移植,結果是壞死更嚴重,我們不敢保證,像你這樣進化的異能是否可控,會不會導致旦增先生體內的毒細胞增殖,直接死亡?”
此刻,恰好旦增咳了咳,肩頭一縮,蕭見信立刻側頭看去,隻見那斷裂的肌理之間,流出的血液已經開始變得異樣,略顯粘稠。
他攥緊了拳頭。
此刻,術業有專攻就體現出來了——
虞初魎盯著蕭見信,用他的專業知識帶給蕭見信深深的無力感:
“每種藥物和治療方式的成功,都必須經曆大量的臨床試驗。就算你以前成功醫治過外傷患者,但火毒可不是簡單的外傷,不能隨便對待。”
蕭見信深吸一口氣,“那就實驗。但——”
“什麼樣的實驗?安全嗎?目的和作用,我都要知情。”蕭見信聲音繃緊,試圖驗證他的‘自由’。
虞初魎抽出口袋前的筆,咯嘣一聲摁出筆芯來,垂頭寫字,一邊回答:
“放心。科學是不會騙人的。”
“我們要找出你異能最有效的載體和作用方式,確定你的哪種身體組織…或者說哪些細胞、哪些物質能形成對抗細胞衰變的持續修複場。”
這話聽起來就有些血腥,旦增攥緊了蕭見信的手,掌心乾燥溫熱,“……要做什麼?”
虞初魎繼續在紙上寫,停下筆後,手腕一翻,輕飄飄的白紙承載著沉甸甸的黑字,一個簡單而清晰的流程已經呈現在兩人眼前:
【自愈觀察——他愈範圍與強度——采集組織樣本——體外實驗——體內實驗】
……
接下來是一段令蕭見信感到醫學神奇之處的日子。
他頭一回從如此科學客觀的角度觀察自己的異能。
在實驗開始前,他需要短時間的隔離。
蕭見信單獨住到了一個病房,配備了一個營養師,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為實驗準備充足的能量儲備,什麼大蝦牛肉,高蛋白質的東西不要錢地往蕭見信碗裡塞。
蕭見信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虞初魎坐在桌邊盯著他吃,同時解釋道:
“你的體重、體脂率一直保持在遠低於常人的水平,或許是異能在長時間消耗體內的能量。”
蕭見信一頓。
的確,有了這份異能後,他的體力越發差,累得非常快,身體也總是輕飄飄的,力量甚至比不過程平安。
一周後,蕭見信隻穿著緊身褲站在秤上一稱,65kg。
太輕了,或者說……肌肉強度太低了。i勉強達標,實驗終於正式啟動。
虞初魎將他帶入了蘇南基地打造的醫療實驗室,這是一個似乎沒有被末世影響的實驗室,乾淨的地板、先進的器械、充分完備的材料、專業的人員……這一套醫療設備和團隊,讓蕭見信覺得格格不入。
仿佛唯獨這個房間還在未被毀滅的平行世界裡正常運行著。
虞初魎的團隊將實驗進行得十分規整清晰,井井有條。
他們先後在蕭見信身上製造了可控的小傷口,針刺、小刀劃痕,詳細記錄傷口深度、大小、位置,直到不留疤痕的完全愈前都用秒表計時,並記錄下蕭見信的精力能量消耗,形成了一個模擬模型。
至於重傷,隻是稍微詢問蕭見信恢複時長,而蕭見信一一對答如流,大致貼合模型。
虞初魎挑眉,他原本就不需要太精細的時間,但蕭見信能一一回答上讓他略感意外,“節省時間了。”
自然。
這些實驗,他曾經也被人做過,隻是略顯粗糙,而那時是被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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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階段隻花了兩天時間,蕭見信迫切想要進入下一個階段,可必須遵循實驗流程,隻能不安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