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盤算著如何利用莉莉的信任去換取情報的陰暗算計；
是他在係統提示“獻祭成員”時，那長達三秒的、致命的猶豫。
“你以為混沌值是力量？”大腦的觸須猛地刺入秋蟬的太陽穴，劇痛讓他幾乎昏厥，“那是你為自己的邪念頒發的許可證！你根本不敢承認，你享受著扮演救世主帶來的崇高感，又渴望著毀滅一切的權力！”
【混沌值+50（直麵內心邪惡）】
【秩序值+50（承認自身軟弱）】
手機屏幕上，紅綠兩色的數值詭異地同步增長，像兩條互相絞殺的毒蛇。
“你想用這個解碼器？”
大腦的觸須指向秋蟬手裡的金屬造物，“但你知道它的真正用途嗎？”
投影切換，千麵的身影出現，祂正對著眼前的大腦微笑：“讓他的秩序之力去啟動解碼器。那樣，他的基因就會被改造成最完美的混沌容器，一個為我們新神降生準備的溫床。”
秋蟬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這是一個連環計。
用解碼器作餌，引他來見絕對誠實者，再用絕對誠實者的能力逼他說出想活下去的真話，而這句真話，本身就是啟動解碼器陷阱的最終密匙！
投影再次切換，畫麵中是燃燒的村莊，年幼的琞如初跪在漆黑的祭壇前，一個不可名狀的黑影籠罩著她。
“你呢？複仇者？”大腦的聲音變得尖銳，“你家族的血債還未償還，你就已經開始吸食他人的生命，來換取納垢的恩典了？”
“你胡說！”琞如初的臉瞬間慘白，她猛地站起，卻被數據線死死拽住。
“姐姐，”她身後的混沌突然指著巨大的玻璃缸，奶聲奶氣地說，“它在哭哦，味道像媽媽藏起來的、發了黴的臭豆腐。”
絕對誠實者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最終審判的意味。
“現在，選擇吧。”
“啟動解碼器，你將擺脫貸款，成為奸奇的選民，獲得永生。
代價是，這些孩子的靈魂，將成為你永生契約的燃料，日複一日，被亞空間吞噬。”
“不啟動，三小時後，你的基因將徹底腐爛，你的靈魂和肉體，都將成為納垢花園裡最低賤的肥料。”
數據線觸須驟然收緊，秋蟬感覺自己的頭顱即將被捏爆。
他的視野開始模糊，卻清晰地看到了牆壁投影裡的景象。
外麵，莉莉正小心翼翼地把布娃娃的蕾絲裙邊拆下來，為另一個摔破膝蓋的孩子包紮傷口。
那沾染了混沌氣息的蕾絲碎布，在接觸到傷口的瞬間，竟詭異地泛起了柔和的、治愈的白光，一朵粉色的小花在傷口上悄然綻放。
秩序與混沌，汙染與淨化，在這一刻，竟如此荒謬地融為一體。
秋蟬突然想起了在孤兒院裡，他發動命運同袍時，琞如初那瞬間繃緊的嘴角和抑製不住的戰栗。
她在害怕，她在排斥那股秩序之力。
“我選……”
秋蟬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瘋狂。
他沒有去碰解碼器，而是高高舉起了他的手機模擬器，和那個冰冷的解碼器。
“我選第三個！”
他對著那顆巨大的大腦，發出了自己的宣告，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整個信息屋。
“你們這方案太沒效率了！獻祭靈魂？基因腐爛？太浪費了！簡直是對資源的最大褻瀆！”
他一手高舉手機，混沌的能量在掌心彙聚。
另一隻手握緊解碼器，仿佛那不是陷阱，而是一份可以討價還價的合同。
“我提議，搞個靈魂與基因捆綁包銷！技術合作，資源整合！”
“我的基因，可以作為你們新神的容器，但使用權歸我！我的靈魂，可以作為契約的抵押，但所有權歸我！”
“作為回報，你們四家，加上我代表的蕾絲歡愉聖骸pantS神教，一起給我的基因貸款做擔保！
我活一天，你們就得幫我還一天的利息！孩子們，是我的原始股，他們的成長，就是你們未來的收益！”
“簡單來說，就是——”
秋蟬的臉上露出一個魔性又燦爛的笑容。
“咱們來個秩序與混沌的靈魂拚單，貸款共享，風險共擔！”
“成交，就等於你們四家免費得到了一個潛力股CEO，外加一個前途無量的創業團隊。
不成交，我現在就引爆混沌值，咱們一拍兩散，你們的投資，連根毛都剩不下！”
“怎麼樣，絕對誠實者？把這份商業計劃書，遞給你的老板們看看？”
整個信息屋，死一般的寂靜。
懸浮的大腦停止了轉動，所有數據線上的光芒，都在瘋狂閃爍，彷佛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