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擇好了沒有……”
絕對誠實者的合成音已經失去了平穩，在巨大的玻璃缸內震蕩出混亂的雜音，顯然是宕機了。
秋蟬的視線越過它，落在外麵那些孩子的笑臉上。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在巷口被他放走的歡愉魔女，想起她將那件溫熱的聖骸塞進自己手裡時，說過的話——你是個好人。
好人？壞人？
原來所謂的秩序與混沌，從來都不是由行為的表象來界定。
決定一切的，是行為背後那最深層、最真實的欲望，最真實的自我。
他猛地扯斷手腕上的數據線觸須，動作粗暴得讓金屬連接處迸出火花。
他抓起地上的解碼器，看也未看，狠狠砸向地麵！
砰！
玻璃外殼應聲碎裂。
從裡麵流淌出的，根本不是什麼複雜的集成線路，而是一團粘稠又純淨的粉色光霧。
那是……蕾絲內褲的秩序之力，早已被奸奇的信徒用陰謀偷偷注入其中，等待著他自投羅網。
“我選擇相信自己的懦弱。”
秋蟬抬起頭，對著那顆正在抽搐的巨腦，發出一聲低吼。
“我不想當什麼狗屁魔王，也不想當什麼救世主！”
“我隻是想帶著他們活下去！”
“我們，隻是想活下去！哪怕每天都在恐懼，每天都在後悔，每天都在算計！”
巨腦猛烈地抽搐起來，整個房間的牆壁投影都在崩潰、剝離，無數光影碎片在空中狂亂飛舞。
“不可能！你必須做出非黑即白的選擇！世界的規則就是如此！”
淒厲的嘯叫刺破了空氣。
“規則？”
秋蟬咧嘴一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癲狂的快意。
他高舉口袋裡的蕾絲歡愉聖骸pantS，口中念出那句羞恥又強大的秩序咒語：“善惡終有報，蕾絲饒過誰！”
柔和的粉色光芒從布料上流淌而出，像擁有生命的溪流，主動爬進了破碎的解碼器殘骸中。
滋啦——
解碼器的玻璃外殼上，竟開始浮現出繁複而精美的蕾絲花紋。
“不可能！”
巨腦的尖叫聲已經帶上了恐慌。
“秩序的力量……怎麼可能去驅動一個基於混沌法則的造物！”
“這叫辯證法的勝利，高貴的人機，你懂嗎？”
秋蟬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對準了那群被隔絕在外的孩子們，發動了命運同袍，咒語在信息屋內轟然炸響：
“豈曰無衣？與子同穿蕾絲褲！”
粉色的光浪以他為中心猛然炸開。
牆角的琞如初猝不及防，被光浪掃過，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整個人蹲了下去。
她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卻還是掙紮著抬起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
倒黴……誤傷的總是我。
“哢嗒。”
被粉色光芒和蕾絲花紋徹底改造的解碼器，清脆地裂開，掉出了一塊閃爍著微光的芯片。
秋蟬的手機屏幕隨之亮起：
【基因種子貸款已清除（混沌值餘額：0）】
【秩序值+300（獎勵：用魔法打敗魔法）】
絕對誠實者大腦上的數據線，開始一根根崩斷，爆開藍色的電火花。
牆壁上那些屬於曆史碎片的投影，徹底攪成了一鍋粥。
不可名狀發糖的觸手與四小販的混沌符號，詭異地纏繞在一起，編織成了一條巨大的、在光影中飄來飄去的蕾絲pantS。
“規則……不能……被這樣……”
絕對誠實者的聲音衰弱下去，最終，那顆巨腦連同玻璃缸一起，化作了漫天飛舞的光點。
混沌興奮地跳起來，張開小嘴，像吃糖豆一樣抓住一把光點塞進嘴裡，吧唧吧唧地嚼著，頃刻煉化了那些純粹的信息能量。
秋蟬彎腰撿起芯片。
不遠處，琞如初已經站了起來，正低著頭，幫莉莉把那塊從布娃娃身上扯下的蕾絲邊角料，重新縫回去。
她的針腳細密勻稱，宛若機造。
“動力甲的腳步聲，近了。”
她抬起頭，一縷陽光剛好從破洞的屋頂照下，將她的臉分割成兩半。
一半明亮，一半藏於陰影。
手機模擬器彈出新的提示：
【恭喜！解鎖全新魔法：混沌秩序?蕾絲風暴】
【發動條件：需等量混沌值+等量秩序值】
【咒語：“萬物皆可蕾絲pantS化！”】
秋蟬捏了捏口袋裡那件失而複得、依舊溫熱的蕾絲pantS，突然覺得，這操蛋世界的規則，或許也就像條破褲子。
縫縫補補，打上幾個意想不到的補丁，反而比原來更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