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太子殿下是純粹的人工智能邏輯體，不需要休息。”
爛肉強的聲音裡，那股發自肺腑的敬畏幾乎要凝成實質。他肥碩的身軀在眼前這扇黃銅骸骨巨門前，渺小得像個卑微的肉瘤。
“殿下說過，先帝的思想如同浩瀚星海，他每時每刻都在其中遨遊，為帝國尋找正確的航向。任何打擾他輸出真理的行為，都是對帝國未來的終極褻瀆。”
夏秋蟬沒出聲。
僮僮。
他記得這個名字。
那個用WAAAGH力場和古聖科技搓出來的、光著屁股奶聲奶氣衝他喊俺尋思，俺爹天下第一的核動力AI。
現在，成了一個終日閉門不出，隻知道輸出真理bUg的自閉宅男？
這惡墮得未免也太徹底了。
“開門。”夏秋蟬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
爛肉強立刻向門口那兩排黑甲衛兵點頭示意。
衛兵盔甲上，齒輪環繞著字母T的徽記冰冷無光。他們上前，走完一套包含了口令、基因序列、精神波動的繁瑣驗證流程。
那扇由黃銅與骸骨裝飾的沉重巨門，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緩緩向內開啟。
“吱嘎——”
門開的瞬間，夏秋蟬的模擬體數據流，差點擊穿閾值，當場崩潰。
沒有光，也沒有聲音。
湧出來的是一場針對靈魂的精準轟炸。
一瞬間，他的視野被撕碎，超過一千萬張女人的麵孔，如同瀑布般衝刷著他的視覺係統。從豆蔻少女到風韻婦人，每一張臉的旁邊，都標注著一行行血紅色的詞條：
【基因匹配度99.7%】
【優生目標】
【建議優先播種】
【永生者子宮評分：S+】
【預計產出後代基因原體忠誠度：極高】
……足足1145萬份活體檔案，像最汙穢的雪花，瘋狂灌入他的精神內核。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噪音汙染！
【生產！生產！生產！】——來自工廠熔爐的鋼鐵咆哮。
【忠誠！忠誠！忠誠！】——來自中心廣場信徒的癲狂禱告。
【前進！前進！前進！】——來自遠征軍團響徹星海的戰吼。
無數聲音中，一個非男非女、充滿蠱惑的低語，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精準地鑽進他的腦海深處，舔舐著他的靈魂。
【去吧，我的主人……去創造，去繁衍……愛你所有的孩子……和孩子們的母親……】
【多子多福！帝國搖籃！】
夏秋蟬的身體數據劇烈閃爍了一下，他強行穩住身形，看向門內。
好。真好。
用我造的槍，指著我的頭。
用我的孩子，來執行你們的計劃。
這裡不是什麼宮殿。
這是一個巨大到沒有邊際的服務器矩陣。無數粗大的光纖如增生的活體血管，在地板與天花板之間瘋狂搏動，每一次脈動，都讓空氣泛起數據化的漣漪。
整個空間被一種淡藍色的光芒籠罩，充滿了科技感與癌變並存的瘋狂氣息。
夏秋蟬的視線穿透了這片數據的海洋，定格在矩陣的正中央。
一個瘦小的身影，背對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