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嗎?”
清冷的聲音,不大,卻瞬間讓整個議事廳的嘈雜都安靜了下來。
說話的,不是白鶴,而是從頭到尾都像個局外人一樣的白沉香。
她上前一步,獨自麵對著四位氣息沉凝的長老,小小的身軀,卻仿佛蘊藏著比他們加起來還要強大的氣場。
“幾位長老爺爺的愛護之心,沉香心領了。”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眼神清澈地掃過每一個人,
“但你們口中的穩妥,在我看來,才是最大的賭博。”
“什麼?”白山愣住了。
“你們所謂的穩妥,是想把我培養成另一個爺爺,或者另一個你們嗎?”
白沉香的話語,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剖開了所有溫情脈脈的表象,
“成為一個優秀的魂鬥羅,然後呢?在麵對封號鬥羅時,依舊隻能憑借速度狼狽逃竄?”
“或者,依附於某個強大的宗門,做他們最鋒利的眼睛和最快的信使?”
“我們敏之一族的宿命,憑什麼要一直如此?”
四位長老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一個個臉色漲紅。
這些話,是他們心中隱秘的痛,是整個族群數百年來的無奈,卻被一個六歲的孩子,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
白沉香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她緩緩走到議事廳中央的空地上,那裡鋪著光滑的青石板。
“你們隻看到了我受傷,卻沒有看到我得到了什麼。”
她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右手,對著不遠處香爐裡嫋嫋升起的一縷青煙,輕輕一招。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那縷本應筆直上升的青煙,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竟然在半空中拐了一個彎,
如同有了生命的靈蛇,蜿蜒著,飄到了白沉香的指尖,繞著她的手指,盤旋、飛舞,久久不散。
整個議事廳,死一般的寂靜。
四位長老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們死死地盯著那縷被完美操控的青煙,感受著那其中蘊含的,對氣流妙到毫巔的掌控力,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手段?
不是魂技,他們能百分之百肯定。那是一種更本源,更純粹的力量!
“這……”白山的聲音在發抖,他指著那縷青煙,又指著白沉香,
“這是風語?”
“不。”白沉香搖了搖頭,指尖輕輕一彈,那縷青煙便驟然散開,化作一圈圈漣漪,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我為我的道路,起的名字。”
她抬起頭,迎著四位長老震撼到無以複加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它叫,風精靈。”
“不能被擊中,是最強的防禦。這是我昨日的感悟。”
“而讓風為我所用,讓敵人無處可逃,無處可藏,才是我要走的,攻擊之路。”
“幾位長老爺爺,現在,你們還覺得,我受的這點傷,不值得嗎?”
白鶴端著茶杯的手,穩穩地停在嘴邊。
看著自己的孫女,再看著那四個已經徹底石化,世界觀正在被重塑的長老,嘴角勾起一抹抑製不住的,無比得意的笑容。
他輕輕呷了一口茶,嗯,今天的茶,味道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