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要變成山,她是要在風中,化作一顆堅不可摧,又能瞬間爆發出雷霆之力的星辰!
“我明白了。”
白鶴終於開口了,走上前,從孫女懷裡,輕鬆地接過了那顆沉星鐵,另一隻手,無比珍愛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東西,我們全要了。”
他轉過頭,對著已經石化的四位長老,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另外,把庫裡最好的金絲楠木找出來。”
“族長,要金絲楠木做什麼?”白山下意識地問道。
白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裡帶著幾分期待,幾分瘋狂:
“當然是給我們家香香,打一副最堅固,最舒服的輪椅。我估摸著,這丫頭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怕是連路都走不了了。”
長老們:“……”
事實證明,白鶴的預見性,有時候準得令人心疼。
當他親自操刀,將那些沉星鐵巧妙地打造成一副副精致的護腕、護踝,以及一條束在腰間的配重帶後,白沉香的第一次佩戴,就成了一場災難。
僅僅是戴上了兩隻各重十斤的護腕,她就感覺自己的雙臂像是灌滿了鉛,連抬起來都費勁。
當那兩隻更重的護踝扣在腳腕上時,她整個人“咚”的一聲,直接被墜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最後,那條重達三十斤的腰帶,由白鶴親自為她係上。
總計七十斤的重量,均勻地分布在她纖細的身體上。
這個重量,對一個成年壯漢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體重還不到五十斤的六歲女孩而言,無異於一座大山。
小臉瞬間憋得通紅,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試著站起來,雙腿卻像麵條一樣不停地打顫,嘗試了數次,都以失敗告終。
汗水,很快就浸濕了她的額發,順著臉頰滑落。
四位長老在一旁看著,心都揪成了一團。
“族長,這會不會太過了?欲速則不達,要不先從一隻護腕開始?”白山忍不住提議。
白鶴搖了搖頭,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孫女,眼神裡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信任。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就在眾人以為白沉香要放棄的時候,癱坐在地上的她,卻猛地一咬牙。
她沒有再嘗試用顫抖的雙腿站立,而是雙手撐地,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身體,從地上推了起來。
雙臂,因為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青筋畢露。
身體,像一張被拉到極限的弓,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地顫抖。
終於,在一次猛地發力後,她依靠著牆壁,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體。
雖然站姿歪歪扭扭,雖然隨時都可能再次摔倒,但她終究是,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
整個房間裡,隻聽得到她粗重而急促的呼吸聲。
她沒有說話,隻是扶著牆,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對抗那股無時無刻不在將她往下拉扯的重量上。
然後,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視下,她抬起了右腳,向前,邁出了微小,卻又重如千鈞的一步。
“咚。”
腳掌落地,發出的不是腳步聲,而是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緊接著,是左腳。
一步,又一步。
她走得極其緩慢,極其艱難,每一步,都在光潔的地板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汗印。
從房間的這一頭,到那一頭,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她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當她最終走到窗邊,扶著窗沿站定時,整個人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
可她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痛苦和退縮。
轉過頭,看著目瞪口呆的爺爺和長老們,咧開嘴,露出了一個蒼白,卻燦爛無比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宣告,一座新的,更加艱苦,也更加輝煌的舞台,已經搭建完成。
抬起沉重的手,遙遙地指向後山的方向,那片讓她初嘗敗績,也讓她窺見大道的亂石林。
“明天,訓練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