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_娘娘獨占帝心_线上阅读小说网 

6 第 6 章(2 / 2)

此前鄭修儀提議過要讓新秀們來給千秋節出點子,也好有個嶄露頭角的機會,但被皇後以太後的壽辰出不得半點差錯為由駁了回去,最後還是交由禮部、光祿寺和六尚來籌辦,新秀們隻負責在內宴上獻禮或是獻藝,為太後祝壽。

這兩天太後不知從哪聽說了這件事,便做主,把組織端陽小宴的事交給了新秀。凡是今年入宮的新妃,但有想主持的,都可以去紫泉殿毛遂自薦,左右隻是個小宴,可隨意放開手腳。

青簪還沒同多數新妃正經打過照麵,倒是認過畫像,但要準確無誤地將那些同樣生動嬌豔的麵孔和名字一一對上,仍舊頗有難度。

這會兒,不知道又是哪位新主子從宮道的拐角處碎步走了過來,和不遠處的另外兩位妃子小聲說了什麼,三個人便一起杵著不挪步了。

個中緣由,青簪無心也沒有資格探究,同她們行過禮,就要繼續回程。

然而,不過瞬息,她就被迫知道了她們停滯在此的根由。

佩戴儀刀的侍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自拐角後傳來,再是雉尾扇、象輅車,次第從那帶朱牆之後轉出。

天家陣仗,黃金如塵玉為土。

正往這裡來的,是天子的儀仗。

因是下雨天,雨水從遠處的鑾駕那頂華蓋的周沿四淌而下,如垂冷銀色的珍珠。

一滴一滴,砸得青簪渾身涼透。

若說之前還有一星半點在為皇帝沒有找到人、自己得以暫時苟免於難而存有僥幸,那麼現在也為這被上天捉弄的巧合深感絕望。

皇帝為何又去紫泉殿?難道,他就真的那麼頑固、非得找到她才肯罷休嗎?

以帝王之尊,天子之能,真的掘地三尺,她又能躲到幾時……而且,皇帝既已把所有宮女都叫到了一處,他應該早就發現她不在其列才對。

可他仍舊頻往紫泉殿,多去一次紫泉殿,豈不是讓她的欺君之罪多加重一分。

會不會,他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就是想在暗處看著她擔驚受怕,所以不肯給她一個痛快。

還是又是自己多想,堂堂天子,豈會是這般惡劣、惡趣之人?

蹲身下去的時候,青簪把傘簷一再往前傾低,直到遮覆住她大半張臉。

聖駕將近,任何人都不能在帝王將要前行的道路上自由走動,必須要以行禮的姿態等待聖駕經過,才能重新恢複行動。

在青簪身後不遠的地方,那幾位新妃也已站到了道路側邊,幾乎貼著牆根,端持著宮禮,等待帝王的輦駕。

其中一人驚喜道:“來了來了!”

“當誰沒看見呢!噓,彆說話了!”趙才人道。

另外那人的禮便挺了些、聲音也小了些,興奮卻藏不住:“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裡頭坐著的人,進宮這麼久我都還沒麵過聖呢……”

方才她們雀躍企佇,就是為了此刻。

新妃們都希望皇帝能看到自己,幾丈之隔的青簪卻隻一再往傘麵之後縮,祈禱皇帝千萬不要看到她、千萬不要認出她!

聖駕越來越近,青簪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又急又狠,幾乎到達了一種失控的、幾近病態的速度。

快要行到麵前了。

仗著頭垂得夠低,還有一彎油傘擋在上方,就在心快跳到嗓子眼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很快就會安然無事的。

很快。

青簪再睜開眼——

太監高亢得仿若要直衝雲際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停駕——”

那頂讓她絕望的黃質象輅的十二鑾車駕,非但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樣順利平穩地通過,反而正正好好,降停在她正前方。

時雨濛濛,疏薄無力地橫隔在她與帝駕之間,這細斜斜的千絲萬絛,更像一張塵網,把她深深縛住。

繼而,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探出了車窗,僅以手背把鬆鬆勾掛著的簾子往上一推,車外的乾坤便豁然敞露,連同半跪在雨中的宮女的身影。

“抬起頭來。”

皇帝喉聲微啞。

青簪心中最後的僥幸終於也湮滅。

在那把靜樸的、普通無奇的油傘之後,抬起的是欺霜賽雪的一張臉。因為失去了血色,又從不撲胭脂,而顯得冷如月盤、剔若白玉。她手裡還抱著一隻裝有水葫蘆的籃子,沒有被傘遮庇到,因此濕翠橫陳,水光泛濫。

“奴婢叩見陛下。”

如此麵容、如此聲音,無一不相吻合。

今次宮道之上的相見,蕭放的意外並不比青簪少。

就在今天,他已經知道了她是鳳藻宮的人,如果不是此刻偶遇,他會用更有趣的方式讓她站到他麵前。

但他向來順應天意。

順應這,一再到來的驚喜。

隻是,運籌千裡的天子也說不出,為何遠遠見到她的姿形,他就覺得是她。也許是因為她欲蓋彌彰地壓下傘的樣子實在突兀好笑,也許是帝王想要的東西,自然會有天助神助。也可能,隻因為今日也落了雨。

他拿起身邊側畔放著的東西,喚徐得鹿:“把這個給她。還有,”

徐得鹿看清是什麼,當即大驚,這不是陛下上午在外頭散步時扣下的要給楊美人的匣子嗎?

原來是和這位姑娘有關!

徐得鹿小心翼翼捧著盒子,又小心翼翼問道:“是。還有……?”

蕭放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徐得鹿一向自詡比彆人會讀帝王的臉色一些,可近來他怎麼覺得,陛下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了!

陛下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宮人?如此姿色,自己若是見過,沒道理不記得。難道,這就是陛下要找的人?

他朝不遠處那幾位主子那兒一瞥,趙才人、周寶林、袁選侍,還好,沒有楊美人。也是夠受罪的,聖駕停在了這兒,那幾位就隻能繼續保持行禮的姿勢,天還落著雨,這可不好受。她們似乎也都注意到了這兒的動靜,一個個都在不動聲色地窺聽打量呢。

趙才人是東宮舊邸升上來的鄭修儀的表妹,論家世可在新秀裡排第二。眼見聖駕還沒到這兒就停下了,還是停在了一個宮女前頭,當即不忿道:“那人是誰啊?陛下給了她什麼!”

周寶林小聲質疑她:“方才你不是叫我彆說話嗎?”

趙才人瞪了她一眼,卻到底也不敢弄出大的動靜。見到鑾駕重新起行,三個人便又規規矩矩低頭。

青簪雖抬著蒼白美麗的麵孔,眼瞳卻恭謹、嚴敬地向下落著,不敢直視鑾駕之上的君王。

直到鑾駕複行。

那位赫赫有名的禦前大監卻沒伴駕離去,竟是轉身走到了她的麵前。

青簪幾乎是一眼認出,他遞過來的這隻盒子,款式和漆紋與當日她逃離連璧殿中時手上捧的是一樣的。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卻努力保持著麵色平靜,伸臂接下。

“陛下還有話要托奴才帶給您。”知道陛下對人特殊,徐得鹿的態度自也分外的好,都用上了敬稱。

青簪此時自沒有心思與他謙虛客道,隻一遍遍在和大雨一樣亂跳的心聲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卑不亢地開口:“公公請講。”

徐得鹿笑得更為討好:“第一句是,陛下請姑娘將這份玉料送到楊美人手上。”

“是。”

“第二句是,陛下問姑娘,究竟是在紫泉殿伺候的還是在鳳藻宮伺候的。若是紫泉殿,此刻順路,即可隨駕同往;若是鳳藻宮,那就請姑娘回去知會皇後娘娘一聲,今兒晚上陛下會到鳳藻宮用膳。”

青簪身形微微一晃,重新跪穩。她聽出了裡頭的逗弄、脅迫之意,她沒得選,更不能正麵回答。因而隻平聲應道:“是。”

“還有一句……”

徐得鹿剛要說下去,就看見眼前的女子柳葉似的眉尖輕蹙。

仿佛是在嗔怪他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但轉瞬又見她麵色無恙,一如方才的清冷安定,似乎那一蹙隻是他的錯覺。

他清了清嗓子,總覺得這句話從自個兒嘴裡說出來有些滋味怪異:“陛下最後讓奴才帶給您一句,他說——”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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