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裡,高誌端著杯子邊倒水邊左右看看同事們是不是在看他,又回頭看竇萍是否跟來。
果然,有幾個格子間冒出幾雙眼睛。
眼看竇萍直衝衝進了茶水間,他連忙裝作正在專注接水。
“你乾嘛躲著我?”
竇萍一進茶水間,看四下無人,直接發問。
高誌接好一杯茶匆匆忙忙喝了一口,結果太燙,噗地又吐出來。
他端著茶杯尷尬笑笑。
“沒,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準備離開。
現在這種情況,最好避免跟竇萍單獨相處。
竇萍一把拉住他,導致茶水潑到了他的襯衣上。
“嘶。”
高誌被燙得忍不住嘶溜一聲。
“呀,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竇萍急忙抽了幾張紙幫他擦被弄濕的地方。
高誌連連躲閃,用手去阻攔落在身上的手。
“沒事沒事。”
這時有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員工端著杯子進來。
恰好看到高誌手裡握著竇萍的手。
竇萍的手裡攥著紙巾。
高誌胸前一片濕漉漉。
那個女員工說聲“對不起”,轉身走了。
高誌急道“你走什麼呀?又沒什麼,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女員工根本沒聽見他在喊什麼。
她本來就是被派來“刺探探”軍情的,誰知道還真有大瓜可吃。
竇萍從容不迫幫高誌擦完。
“你喊什麼?不就是茶水灑了,還要跟人澄清嗎?”
高誌急得滿頭汗。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竇萍解釋。
說公司在造他倆的謠,要她去辟謠嗎?
那樣好像一個小情人在吹耳邊風告狀似的。
他隻好悶悶道“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我的辦公室了。不方便。”
這句話讓竇萍的心像被大錘砸了一下。
“為什麼?”
“不為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竇萍瞬間感覺像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她一直心心念念,一直欣賞崇拜,一直扶持幫助的男人,竟然跟她說男女授受不親。
這就等於在告訴她,她很難纏,以後兩個人少來往。
竇萍的眼眶一下紅了。
十年癡情換來的是一朝絕情。
很少流眼淚的她,此刻眼睛閃閃發亮。
她眨了眨眼,把眼淚使勁逼回去,低聲道“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然後轉身出了茶水間。
高誌自知話說得太硬太絕情。
他本來就嘴禿,情急之下用詞不當。
見竇萍決然轉身,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裡,他的心猛然抽動了一下。
高誌從茶水間出來,幾雙眼睛立刻縮回了格子間。
他快步走回辦公室,將門關上,頹然坐在椅子上。
這時忽然發現百葉窗還開著,匆忙起身拉上,複又跌回椅子上。
他知道傷了竇萍的心,可是不這樣就無法在這個公司繼續工作。
高誌的心亂了。
一方麵是竇萍幫助自己那麼多,現在卻被無情冷落,覺得自己就是妥妥的白眼狼。
一方麵又不得不頂著謠言,繼續做這份竇萍介紹的工作。
被愧疚感和無力感裹挾著,令他渾身難受。
下班後,高誌打車回家。
下班高峰期車子不好打。
這時高父打來電話,說高母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