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玲的心像被重錘砸了一下!她看著趙辰這副“居家煮夫”的德行,看著他手裡冒熱氣的食盒,再想想剛才那堆破爛指控他是“負債累累的騙子”……巨大的荒謬感和一股又酸又暖的洪流,瞬間衝垮了堤壩!
周正和老陳交換個眼神,抱著資料光速消失,門關得嚴絲合縫。
辦公室裡隻剩他倆。
趙辰端著保溫食盒,走到於玲巨大的辦公桌前。他好像選擇性失明,沒看桌上散落的破紙,把食盒穩穩放在那疊刺眼的“破產通知”旁邊。然後,極其熟稔地、帶著點笨拙的討好,擰開了食盒蓋子。
“嗤——”
一股霸道到炸裂的、混合著頂級鬆露異香和清甜雞湯味的熱浪,轟然噴薄!瞬間碾碎了辦公室裡殘留的紙墨味,也驅散了於玲指尖的冰涼!
食盒裡,不是湯。
是一份重新加熱、盛在雪白骨瓷盤裡的——糖心煎蛋!
“早上那份…涼了,怕傷胃。”趙辰的聲音有點啞,帶著小心翼翼的緊,拿起食盒裡的小銀叉,遞向於玲,眼神裡全是卑微的期待和能溺死人的溫柔,“剛熱的…蜜…加量了…嘗嘗?”
他的目光,極其短暫地、飛快地掠過她手邊那個涼透的、空了的銀色保溫杯。
於玲的目光,像釘子一樣釘在眼前這顆被蜂蜜溫柔囚禁的煎蛋上。
再瞥向旁邊桌上那堆毒蛇吐信般的偽造破產文件。
最後,落回趙辰那張寫滿“求表揚”的、小心翼翼的臉上。
冰與火。
毒藥與蜜糖。
惡毒的謊言與笨拙的溫柔。
在她這張象征著權力與冰冷的巨大紅木辦公桌上,碰撞出荒誕到極致的畫麵!
一股滾燙的熱流帶著巨大的酸楚和釋然,轟然衝垮了於玲最後一道防線!眼淚毫無預兆地決堤!她再也繃不住,猛地伸出手,卻不是去接那柄銀叉!
她狠狠地、死死地抓住了趙辰端著食盒的那隻手腕!指尖冰涼,力道卻大得驚人!
“趙辰……”她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全然的托付,眼淚大顆砸在光潔桌麵,洇濕了偽造文件的邊角。
“…你那‘辰星資本’…”她吸著鼻子,目光卻像最亮的星星,直直捅進他驟然緊縮的瞳孔深處,“…是不是窮得叮當響了?”問著最紮心的話,眼神卻燙得能融化寒冰。
趙辰身體猛地一僵!金絲眼鏡後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端著食盒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於玲淚流滿麵的臉,看著她眼中那份洞穿一切的了然和全然的信任,再低頭看看桌上那堆刺眼的破爛……
秘密被戳穿的恐慌,和被全然信任的滅頂狂喜,瞬間把他撕成兩半!所有“普通丈夫”的偽裝,在於玲這雙清澈見底、淚光閃閃的眼睛麵前,碎成了渣!
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得像要脫臼,一個字也憋不出來。
於玲卻不需要他回答了。她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拽近。
然後在趙辰懵逼的目光中,她抄起那柄小銀叉,沒碰那顆蜜蛋,而是——快!準!狠!地叉起了旁邊那份偽造的瑞士銀行催款單!
沾著油墨和假簽名的破紙,被她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摁進了食盒裡那汪金燦燦、粘糊糊的蜂蜜裡!
“滋啦——”
紙張被滾燙粘稠的蜂蜜瞬間吞沒!扭曲!變形!上麵那些冰冷的數字、惡毒的指控、偽造的簽名,在甜蜜的琥珀色沼澤裡,迅速糊成一團,徹底玩完!
於玲抬起淚痕狼藉卻霸氣四射的臉,看著趙辰徹底石化的表情,唇角勾起一個帶著淚、卻比太陽還耀眼的弧度:
“破產?”
“欠債?”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卻像驚雷炸響:
“…在於玲這兒,你趙辰這輩子唯一能破產的——”
於玲迎著他驟然變得滾燙幽深的眼神,一字一頓,霸道宣判:
“…是你家的糖庫!”
“所以,趙先生,”她微微湊近,帶著薑糖味兒的呼吸拂過他沾了蜜的唇角,“糖庫都見底了…還不滾回家補貨?!”
趙辰的瞳孔裡,倒映著於玲淚痕交錯卻光芒萬丈的臉,唇上那點蜂蜜的甜膩如同最烈的火星,瞬間引爆了他所有的理智!巨大的狂喜和被徹底征服的戰栗席卷全身!
去他媽的破產!去他媽的負債!去他媽的契約!
他的女王,用最彪悍的方式,宣判了他的“甜蜜”破產!並勒令他——終生為她補倉!
他猛地低下頭,無視那泡在蜜裡的文件,也無視了滿桌的荒唐。滾燙的唇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霸道,狠狠地、深深地吻上了於玲沾著淚水與蜂蜜的唇!
蜂蜜的齁甜,淚水的鹹澀,鬆露的異香,還有硝煙散儘後,獨屬於他們的、滾燙的烙印,在唇齒間瘋狂交融。
那份冰冷的破產文件,在溫暖的蜜罐裡,徹底化為烏有。
而那份名為“習慣”的契約,在唇舌的糾纏和蜜糖的浸透裡,無聲升級成了永久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