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讓陸家那些人自作自受,最終自食其果。
唯獨提到下藥那一段,她語氣一轉,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
“真解氣!我聽著都爽快!”
鄒秋雅一拍大腿,臉上露出痛快的表情。
可緊接著又皺起眉頭,咬牙切齒地補充道。
“就是可惜啊,那畜生隻廢了一個蛋!要是兩個都廢了才好,看他以後還怎麼作惡!”
沈翠芬神情淡然。
“不,我覺得,現在這樣最好。”
鄒秋雅和宋曉梅一愣,異口同聲地問。
“啊?為什麼?”
沈翠芬緩緩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們想啊,人要是死得乾脆,反而解脫了。可要是讓他不死不活地吊著,每天受罪,精神崩潰,身體殘缺,又逃不掉,是不是比一刀斃命更煎熬?更折磨人?”
她們倆愣了幾秒,腦子裡反複咀嚼這句話。
突然間,全都明白了過來。
對啊!
死不如生不如死!
那種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中的滋味,才是真正的心神俱毀!
“哎喲,我的天!”
鄒秋雅猛地站起來,拍了下腦門。
“咱得趕緊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家那口子和中順該急瘋了!”
宋曉梅的情緒也明顯比剛才穩當多了。
她臉色雖然仍有些蒼白,但眼神裡已經多了一絲光亮。
沈翠芬看著她,語氣溫和。
“曉梅,姨跟你說句實在話。再難,也彆往死路上鑽。錯的又不是你,你沒必要替彆人背一輩子的罪。”
“你看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人生跌到穀底,照樣敢重新開始。你才二十出頭,未來的路長著呢,怕什麼?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宋曉梅低著頭,眼圈一下子紅了。
“姨……我真錯了……我不該那麼傻,不該信他,更不該……差點走上絕路……”
沈翠芬忽然心頭一動,想起了陳醫生那天說的話。
“人這一輩子,走到死胡同的時候,要學會轉身,彆一頭撞牆。牆不會塌,倒下的隻會是你自己。”
她摸了摸後腦勺,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話,我可是一句都沒記錯。
“姨,我懂了。”
宋曉梅抬起頭,眼裡透著一股決然。
“我以後真的不會再做這種傻事了。我不會再讓彆人拿我的命當籌碼,也不會再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沈翠芬凝視著她的眼睛,心裡輕輕一鬆。
她知道,這句話,是真真正正地聽進去了。
“翠芬姨,真的謝謝你……”
宋曉梅忽然緊緊攥住她的手。
“要不是有你在,我們到現在還被張克勝蒙在鼓裡呢。他哄我們,騙我們,把我們當傻子耍……”
她喉嚨滾動了一下,聲音顫抖得更厲害。
“要是真讓我去照顧那個懷孕的女人,有一天我突然知道真相……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沈翠芬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隨後轉向鄒秋雅,語氣自然。
“我拍的照片放在永安街的唐慶照相館,老板說一周後去取。要是我那陣子沒空送,你們就自己去拿,彆耽誤事。”
宋曉梅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五塊錢,塞到沈翠芬手裡。
“翠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這錢你一定得收下,這是我的心意!”
沈翠芬沒有推辭,伸手接了過來。
“彆謝了彆謝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再不走,中順和宋大哥該著急了。”
三人從天台下來,正巧撞見張克勝走出醫院。
那女人臉色蒼白,手臂上還打著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