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突然到來，讓陽光都更暖了。
沈靜文驚訝之餘，疾走兩步過去將麟兒懷裡的朵朵抱過來。
隻是一家五口剛剛來到沙發前坐下，辦公桌上那部黑色國際專線的電話便再次發出尖銳的響聲。
“叮鈴鈴——叮鈴鈴——”
聲音一聲緊似醫生，拍打著剛剛獲得短暫寧靜的空氣，也瞬間緊繃了沈靜文夫妻剛鬆弛下來的神經。
霍寧川臉色微沉，快步走過去，看了看來電顯示，神色凝重地轉向沈靜文：“法國，巴黎的區號。”
這意味著這通電話不是來自遠東區，而是來自總部！
電話的分量，也遠超杜克。
懸著的心猛地墜下，疲憊感山呼海嘯而來，要將沈靜文整個人淹沒。
她下意識顛了顛懷裡的朵朵，小家夥也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不安地扭動著小身子，小手緊緊攥著媽媽的衣襟尋求安慰。
“媽媽......”麟兒有些擔憂的小聲叫人，推著嬰兒車的手也停了下來。
沈靜文深吸一口氣，那帶著奶香和無法忽視的鐵鏽味的空氣像是給她打了一劑強心針。
她輕拍朵朵的後背，將她放進嬰兒車內，用眼神示意麟兒帶著弟弟妹妹到休息室去。
麟兒懂事地點點頭，推著嬰兒車悄聲退開。
“接吧，寧川。”
沈靜文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疲憊，卻又在疲憊之下蘊藏著冰封般的冷靜和一種被逼到懸崖退無可退後，豁出去的狠勁兒。
霍寧川按下了免提，一個截然不同的、帶著濃重法式口音卻異常清晰、語速不快卻滿是無形壓迫感男聲傳了出來。
說的竟然是流利的英語。
“你好，請接沈靜文總裁。
我是法國afayette百貨集團總部高級副總裁，雷諾。
關於遠東區采購部杜克與貴司近臣發生的不愉快溝通，以及他未經充分授權發出的不當傳真，總部已獲悉，並深表遺憾。”
“遺憾？”沈靜文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
聲音因疲憊而沙啞，卻也異常平穩：“雷諾先生，早上好。我是沈靜文。‘遺憾’這個詞，恐怕不足以形容貴司行為對我司造成的困擾和傷害。”
“對此，我代表集團總部，向您和您的團隊表達初步歉意。”
雷諾的聲音聽不出多少情緒，更像是在宣讀一份神經，“杜克先生的判斷存在嚴重失誤，其個人行為已經違反了公司的溝通流程和職業道德準則。他已經被即刻停職，等待內部調查結果。”
停職？
沈靜文和霍寧川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總部出手倒是快，直接丟了個替罪羊出來。
但這才哪到哪？
果然，雷諾話鋒一轉，那無形的壓迫感陡然增加：“然而，沈總，雖然杜克先生的處理方式嚴重不當，但他所彙報的關於貴司產品設計元素高度重合與我們內部討論方向的核心問題，依然存在。這涉及知識產權歸屬的潛在風險和我們未來獨家戰略合作的明確邊界。”
他的語速放得更慢，每一個單詞都像冰冷的秤砣，精準地落在談判桌上：
“總部對此事高度關注。
因此，將派遣我本人，以及集團全球首席法律顧問馬丁先生，於明天下午抵達貴市，我們將對貴司的設計流程、相關資料進行全麵、獨立的考察與何時。
同時，也將與貴司就‘獨家戰略合作夥伴協議’的具體條款進行麵對麵的、具有法律效率的正式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