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大娘拿起小噴壺現場演示噴塗技巧,並拿出日常記錄表說明溫濕度控製時,海因茨認真地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下:“實踐控製流程合理,有日常記錄支撐。”
但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棉田才是真正的考驗場地。
當敦敦將厚厚一摞“田野日誌”——那些畫著水滴、牛糞、蟲子和簽籌折痕的記錄表,以及裝著折斷簽籌的布袋——展現在海因茨麵前時,這位嚴謹的專家眼中露出了掩飾不住的驚訝。
“這…這就是你們的原始數據?”海因茨的德語口音很重,通過麟兒的翻譯傳達出來。
“是的,先生。”
敦敦站得筆直,小臉緊繃但眼神堅定,他用流利的英語開始解釋,“我們沒有先進的傳感器,隻能用農人世代積累的經驗和統一的估算法來建立基線。水滴代表用水量,以統一木桶為單位;肥料用量以獨輪車為單位;害蟲數量和益蟲活躍度,依靠‘簽籌記憶法’來相對量化……”
敦敦詳細且專業的介紹了每項數據產生的邏輯和局限性,以及他們如何通過集體核對進行修正和校準。
海因茨蹲下身,翻看著那些畫著簡單符號甚至畫歪了蟲子的記錄表,又拈起一根根被折斷的竹簽。
他還要求去看了那些作為“計量標準”的舊木桶和獨輪車。
王老伯和王大娘被叫過來,有些局促地描述著他們每天估量地頭的“量感”。
海因茨沉默了許久,看著田間勞作的農人,再看向眼前這個眼神明亮如星辰、用最質樸的語言解釋著“非標數據”邏輯的少年,最終,他合上了記錄本,對敦敦和麟兒說:
“雖然方法非常規,但邏輯清晰可循,尤其是‘簽籌法’對生物活躍性的相對量化具有啟發性。這些原始記錄,提供了寶貴的、動態的實踐參照基線。這在缺乏曆史數據的社區項目中…具有開創性意義。”
他還用了一個罕見的褒義詞:“令人印象深刻。”
當海因茨站起身,目光掃過棉田,最後落在了剛才敦敦展示記錄時順手拔起的那一把草根上。
那草根上還帶著濕潤的泥土,盤根錯節,異常粗壯。
“dungdun,”
海因茨用生澀但認真的發音叫著敦敦的名字,指著那把草根,“剛才你介紹時似乎提到,根係粗壯表明土壤肥力好?這在你對土壤有機質的估算中有體現嗎?”
核心問題終於來了,土壤有機碳含量!
這是量化土壤健康和固碳能力的關鍵指標,也是epd認證清單上的硬骨頭!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老伯和大娘們屏息靜氣,沈靜文和霍寧川的手心捏出了汗。
敦敦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一步,拿起那把沾滿泥土的草根。
他的英語在麟兒的補充下,努力傳達著他尚未經過證實但源自田野觀察的直覺:
“海因茨先生,這草的根不是我計劃中的樣品。但您既然問起……”
敦敦的聲音清晰而帶著一絲興奮,“我們桃源村的土壤,是老輩人一點點養出來的。我們隻用農家肥,不碰化肥,而且年年秸稈還田。陳研究員說過,這樣能養地,增加土壤裡的……‘有機質’,也就是那個關鍵的‘碳’。”
他把那把盤根錯節的草根舉高,讓泥土簌簌落下:“您看這草的根!多粗!紮得多深!抓的土多結實!這地硬的時候像石頭),可這草根鑽得下去,還能長這麼好!這說明什麼?”
敦敦的語氣變得篤定,“說明這塊土看著硬,但裡麵是‘鬆’的!是有‘勁兒’的!是有‘油’的!它能把水和空氣吸進去,也能把莊稼需要的‘東西’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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