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遠離小鎮中心,密密麻麻的房屋變得稀疏。越向前,就越回到上島的初記憶。
明明小鎮上的人相處和睦,鄰裡如親,為什麼老婆婆會逃出小鎮,寧願過著一個人的孤獨生活。
“姐姐,家!”
陳安理回過神,她摸著小女孩的腦袋,“這就是你家呀,真漂亮。”
房屋的牆麵畫著各種各樣的花,如同小鎮上的所有房屋,彩色暈染生命,就算無人居住也顯得熱鬨。
小孩子的天堂....腦海裡突然浮現這樣的形容詞。陳安理跟著二丫進屋,小孩子把家裡的水果,吃的,玩的全都拿到陳安理麵前。
“二丫,我用不到這麼多,”陳安理誇張的向她擺擺手,二丫明白後就乖乖的坐在桌旁。
陳安理發現楊立從回家後就拉著二丫的媽媽在廚房沒有出來。
“二丫多大了啊?”陳安理陪她擺弄桌上的玩具,眼睛卻停在廚房門口。
二丫把搭好的積木推倒,高興得手舞足蹈,“二丫四歲啦!”
“四歲呀,”陳安理悄悄的將一隻手背到身後,手指靈活的勾勒符文。
符文悄無聲息的飛進廚房,貼在了離兩人不遠的調料瓶上。
桌上的積木被二丫一塊一塊的堆到老高,陳安理雙手幫她扶著積木,目光卻突然變冷。那夫婦兩人居然在廚房討論怎麼將自己獻給神,好啊原來打的這個算盤。
廚房的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飛進來的符文,楊立懇求的抓住李雪的肩膀。
“老婆!這是救二丫的唯一辦法,我們再不獻祭品,神會怪罪我們的。”
李雪用儘全力想要推開他,奈何力氣不夠隻能任由他阻止自己出去。
“楊立!你瘋了嗎?小姑娘來島上旅遊本就不能安全的回去,你還想讓她頂替二丫?”
楊立突然狠下臉,一臉不可思議,“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同意把二丫獻祭出去?”
“我不同意!”李雪憤憤的彆過頭,“但也不能....”
楊立用手溫柔的將她的臉轉過來,認真的看著她說道:“小雪,我和你一樣不想失去二丫,但鎮上的人會怎麼看?”
他難過的低下頭,“他們把獻祭看做獲得生存的必要條件,用小孩的命去換取島上稀缺的糧食,用小孩的命去換取神的青睞。”
“這已經變成了不可更改的習俗了,我們不能反抗,反抗的最終後果,隻會像陳民一樣家毀人亡,”楊立擦掉李雪眼角的淚水,“小雪,我們好不容易碰到遊客,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啊。”
以前如果不想獻祭自家的小孩,就可以用遊客的命來換。但最近幾年,小鎮的遊客變少,甚至已經到了無人的地步。
或者剛上島,就在旅館被神抓走,根本不給島民留機會。到現在所有人都秉承,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神的青睞一旦錯過就不會再來的原則,甚至會將自己的孩子主動獻上。
李雪沉默下來,她抿著唇,不忍的說道:“你們這群瘋子,都是瘋子。”
“哪裡的神會是這個鬼樣子,他們分明就是怪....”
楊立及時捂住李雪的嘴巴,“神無處不在,不要亂說話。”
“小雪,我想要留下二丫,也想神能庇佑我們,”楊立慢慢鬆開抓著李雪的手。
最後,李雪默認的低下頭。
萬般無奈,讓遊客的命來換自己孩子的命。說得好聽,是為了讓一家人好過。不好聽,就是自私。
陳安理看著從廚房出來的夫妻二人禮貌的笑了笑,“需要幫忙嗎?”
楊立搖頭,“不用,飯已經做好了。”
桌麵被擺滿色味俱佳的菜肴,陳安理垂眸,合著是給自己的上路飯啊。
“快吃吧,趁熱。”
李雪夾了自己認為最好吃的菜給陳安理,可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她。
“李阿姨,二丫很可愛,也很懂事,”陳安理突然注視李雪,“和我的妹妹很像。”
李雪的動作一頓,心虛的不再給陳安理夾菜,“是嗎,她..多大了?”
“四歲,”陳安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