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博良嘴裡含著一口飯，腮幫子鼓鼓的，胡亂地點著頭：“嗯嗯，還不錯。”
牛文海接過話茬，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是啊，曉麗姐，你是不知道，現在那些來巡演的明星，有多受人喜歡。我倆不過是將地上的那些彩帶和氣球撿來賣，都發了一筆不小的橫財。”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畫著，仿佛在重現當時的熱鬨場景。
“啊對了，周大媽，這些錢你拿去，晚上買點肉。”
牛文海從兜裡掏出一遝皺巴巴的鈔票，遞到周大娘麵前，那錢上還帶著他的體溫。
“行。那礦山這邊還請假嗎？”
周大媽接過錢，仔細地放進兜裡，然後問道。
“請啊，每天老老實實上礦，才能掙多少錢？這些巡演的明星估計還得待七八天。”
馬博良咽下嘴裡的飯，搶著回答道，“等我倆賺過這一波快錢，就拿著這些錢去淘換一些複古的玩意兒，回頭搞一個什麼時光小店，買賣情懷。”
他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小店開業的熱鬨景象。
“我們的目標就是在鎮上開個門市，回頭啊，把大家的戶口都遷到鎮上去。”
牛文海接著補充道，語氣裡滿是對未來的期待。
“哎呀，想法是好的，但是鎮上的房子多貴呀，你和小馬這樣東奔西走的，太辛苦了。”
周大娘一邊給劉龍羽添了一碗湯，熱氣騰騰的湯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一邊看著坐在一旁並沒有動筷子的劉龍羽提醒道，“小羽，怎麼不吃飯？是今天大娘做的飯不好吃嗎？”
劉龍羽的筷子尖戳進白米飯裡，在碗底劃出深褐色的礦砂痕跡。
他盯著那道蜿蜒的裂痕，突然意識到這個時空的米飯竟是雪白的——上輩子礦區食堂的米飯永遠摻著煤渣，像被碾碎的烏鴉翅膀。
劉龍羽急忙搖搖頭，聲音有些發澀：“不是，我……我不餓。”
其實，他是被眼前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衝擊得沒了胃口，內心的疑惑和震驚讓他無法靜下心來享受這頓飯。
“發什麼呆呢？"
馬博良的筷子“啪”地敲在劉龍羽手背上，震得搪瓷碗嗡嗡作響。
劉龍羽猛地抬頭，正撞見對方花襯衫領口露出的金鏈子，在正午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這抹金色與他記憶中那根掛在馬博良脖頸二十年的銅鑰匙重疊又分裂，鑰匙是用來打開塵肺病大院檔案室的，此刻卻變成時髦青年的廉價裝飾。
“你彆老是動手動腳的，你沒聽學校老師整天宣揚嗎？要對孩子有愛的教育！”
張曉麗嗔怪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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