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兒媽哆嗦著手去摸米缸,嘴裡念叨:“這丫頭打出生就沒哭過一聲……怎麼今晚炕頭自己坐起來了?”
她白胖的小手指向雪嶺,像是看見什麼人在等。
她順著那小手望去,雪嶺邊緣浮動著一片暗影。
最開始隻是天與雪交界處的幾個墨點,幾乎要融進鉛灰色的雲裡。
可當鐘聲再度響起,那幾點竟緩緩移動起來,踏雪無聲,連足跡都未曾留下。
越走越近,為首的那人戴著黑紗麵罩,手裡攥著半塊玉圭,缺口處還沾著陳年血漬。
他站在青焰前,舉起玉圭,空中的古城突然亮了,門紋和玉圭上的刻痕嚴絲合縫。
“當——”鐘聲炸響,一道金光劈下來,裹住林英。
她眼前發黑,可意識卻清明得可怕,聽見有聲音在腦子裡轉,像古鬆在風裡說話:“汝承信物,代行地母之職,護山十年,換命一年。”
十年前師父臨死前抓著光門守的手腕說:“若真等到地母歸位那天……彆高興太早,咱們這兒的菩薩,都是拿命填的。”
十年換一年?
林英想笑,可嘴角溢出血。
她想起娘最後說“英英,娘撐不住了”,想起建國把獵刀磨得鋥亮說“姐,我能打獵了”,想起招娣把野菜湯推給她時眼睛發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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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畫麵在金光裡閃,比任何承諾都重。
“值。”她開口,聲音輕得像雪。
意識要散的時候,她看見陳默了。
那家夥平時斯斯文文的,此刻卻像頭瘋了的熊,撞開擋路的雪堆,圍巾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眼鏡片上蒙著冰碴子。
他喊她名字的聲音被風聲撕碎,可林英聽見了,清楚得很,那聲音穿過青焰、鐘聲、地脈轟鳴,像一根線,把她快要散掉的魂拽了回來。
戴眼鏡的技術員被士兵拖走時還在喊:“她不是人!
是能源體!”黑衣首領彎腰撿起一片碎玉,黑紗下的聲音很輕:“她不是能源體……是鑰匙。”他轉頭看向林英,聲音突然軟下來,像在哄誰,“我們等了三百年。”
林英想抬手摸摸陳默的臉,可手抬不起來。
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抽走了,頭發絲兒突然變白,臉像被抽乾了水分,呼吸細得像遊絲。
但地脈在動,九井的熱流順著她的手往地底鑽,穩得像老林子的根。
青焰慢慢滅了,光門合上時最後一縷金光落在她心口。
陳默終於撲到她身邊,把她抱進懷裡,掌心按在她冰涼的臉上:“英子?英子?”
林英想應,可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迷迷糊糊中,她聽見光門守在喊人抬擔架,聽見春芽兒抱著血祭童跑過來,聽見黑衣首領帶著人往雪嶺去的腳步聲,那腳步輕得像貓,踩在雪上,竟無半點聲響。
最後一絲意識裡,是陳默發抖的手攥住她的,還有他湊近耳邊說的話:“我記著,我都記著……”
雪還在下。
陳默解下自己的棉襖裹住她,從懷裡摸出個小本子,蘸著雪水在封皮上寫:“血祭夜,青龍現,地母歸……”筆尖在“歸”字上頓了頓,抬頭看天。
雲層散了些,露出半塊月亮,照著林英蒼白的臉,照著九口井裡咕嘟咕嘟冒的熱氣,這熱氣不會散了,就像靠山屯的日子,要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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