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地麵突然顫了顫。
趙乾事腳下的青石板“嗡”地一熱,燙得他蹦起來,膠鞋底在石板上蹭出兩道黑印,一股地底濕熱的氣息竄上來,帶著硫磺與腐葉混合的悶味。
村民哄笑起來,王大柱終於點著煙杆,吧嗒吧嗒抽著:“咱屯的地,最見不得臟東西。”
“拆!給我拆了這鬼東西!”趙乾事臉漲得通紅,扯著嗓子喊,“民兵呢?把育苗廊扒了!”
兩個扛著鋤頭的民兵猶猶豫豫上前。
林英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陳默立刻會意,轉身走向主井旁的老槐樹。
他扒開樹根下的枯葉,露出塊半埋的青石板,鏽蝕的銅栓嵌在邊緣。
他旋開機關,一聲金屬摩擦的“哢噠”輕響後,地底傳來悶響,像沉睡的獸翻了個身,白汽從縫隙裡滲出,打在臉上微燙。
育苗廊的油布“砰”地鼓起來。
熱流從竹管裡竄出來,裹著金薯的甜香與濕土氣息,油布漲成飽滿的球,像一隻膨脹的肺,“呼”地掀飛兩個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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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摔進雪堆裡,頭上還沾著稻草,麵麵相覷說不出話,雪粒鑽進衣領,冷得直哆嗦。
趙乾事的喇叭“當啷”掉在地上,他盯著油布下若隱若現的熱氣,嘴唇直哆嗦:“鬼、鬼火!”
“同誌。”林英彎腰撿起喇叭,聲音比山風還涼,指尖拂去喇叭口的雪沫,“這是科學。”她把喇叭遞過去,趙乾事像見了蛇似的縮回手。
人群散去後,林英沒回家。
她獨自坐在主井邊,月光落進井裡,映出她發間那根銀白的發絲,是今早調試主閥時,地脈反衝震出的印記。
寒風貼著井壁滑下,吹得她耳廓發木。
她指尖撫過頸間的玉墜,碎片硌得皮膚發疼,寒潭水從玉墜裡滲出來,滴在井壁青苔上,發出極輕的“嗒”聲。
地脈在深處躁動,像頭被捅了窩的熊,她能清晰感知到三十裡外的震動,鑽機在啃地脈的支流,金屬鑽頭刮過岩石的聲音,順著地脈傳到她骨縫裡,脊椎隱隱發酸。
“他們不信山會疼……”她對著井口低語,“那就讓我們造一場讓他們不得不信的‘奇跡’。”
風突然大了,卷著雪粒子打在窗紙上,劈啪作響。
林英抬頭,看見烏雲從東邊湧來,卻在靠山屯上空遲疑片刻,竟緩緩向西偏移。
她摸出塊烤紅薯塞進嘴裡,甜得人眼眶發熱,這是她今早給娘留的,娘啃了半塊,非說要留著給小栓。
“下一場雪,該往西邊去了。”她對著風說。
山風卷著雪粒子撲進巷口,草席被吹得掀了一角。
林英躺下時,聽見遠處傳來鑽機的轟鳴,混著雪落的聲音。
她閉眼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希望明早,那聲音能輕些。
靠山屯的黑市還沒醒透,狗叫聲卻先炸了。
賣山貨的老張頭裹著棉襖去開鋪門,剛推開門就僵在原地,青石板路上拉著白繩,幾個警員正抬著草席往車上放。
草席角露出半截手腕,皮膚青紫,像被什麼東西攥過,雪粒落在上麵,瞬間融化成暗紅水漬。
“老張頭,彆看了。”路過的獵戶拍了拍他肩膀,聲音壓得極低,“聽說是西邊來的勘探隊,昨夜讓大雪封了工地。”他頓了頓,“死的人……手腕上有指印。”
風卷著雪粒子撲進巷口,草席被吹得掀了一角。
老張頭瞥見那截手腕,後頸發涼,指印的形狀,像極了……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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