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如此寶貝一件工服。”孟孤舟問。
“你不懂,在四合樓埋伏的時候我覺得我和普通人一樣,那幾天的安穩日子證明我不是行屍走肉,不是被人操控隻能殺人的木偶。”江修的語調一下就落寞了,“紀元是我殺的,你殺了我吧。”
聽著還挺可憐。
孟孤舟將衣服疊好放回馳武手中:“我是一個喜歡尋根問底的人,就算你求死也要先吐乾淨,為什麼要殺紀元。”
“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他,真以為是我要殺他嗎,我會傻到把靴子放在客棧讓你們發現?不過是那些人的走狗,讓我殺我就殺,讓我乾嘛就乾嘛。”江修說的滿不在乎,一副求死的樣子。
“昨天上午,那根銀針就這麼從遠處射進紀元的大腦,我就握著他的腦袋把銀針揉進他腦中。”
將過程這樣麵無表情的說出來,倒應驗了孟孤舟的那句“凶手心態很好”。
“你們不知道,血從他手腕流出來的時候我有多興奮,那種紅色,太漂亮了。”
江修越說越邪乎,漸漸開始讓人覺得不適。
“他的血混進紅糖裡再裹著潔白的粽子,入口一定更甘甜。”
門口看門的獄卒已經開始作嘔了,吃人血未免也太讓人反胃了。
孟孤舟倒神色如常,沒覺得惡心:“當真不知為什麼要殺紀元?”
“不知,我說了我隻是走狗,走狗怎麼可能知道,紀元是我殺的,但不止是我,你們今天能抓住我但不一定能抓住他們,那些人我沒見過,但我猜,你身後這位燕大人也不一定惹得起。”
江修看了眼燕子樓,跟那些人比,錦衣衛指揮使就是個小嘍囉。
“大人已經是正三品的官了,還要被人掣肘。”馳文說。
“哼。”江修冷哼一聲,“權力之上是更大的權力。”
孟孤舟沒再問什麼,隻是回頭和燕子樓說:“大人,案子雖然沒完全破,但殺紀元的確實是江修,您能交差了。”
燕子樓沒說話而是丟給孟孤舟一瓶藥。
孟孤舟明白了,這是解藥:“謝謝大人不殺之恩。”隨即打開藥瓶往嘴裡倒了好幾顆,有點苦,但她不會死已經很滿足了。
燕子樓往前走了兩步,接著問江修:“四合樓裡還有誰是你的同夥。”
“他說他叫阿廷,他讓我這麼叫他。”
“客棧的客人呢?”
“估計,都死了吧。“
“都?”燕子樓頓了一下,在江修身後來回踱步,“嚓”一聲,繡春刀被他抽出劍鞘,指著江修的後背,“客人被帶去哪了,不要讓我一句一句問。”
“誒,那些人被帶去哪了。”江修問身旁吊著的阿祿,那些人是阿祿帶走的,他不知道。
“不知道,我隻是引那些人出了客棧而已,出了客棧我再也沒見過那些人,上頭的人好像說要帶他們去徐州,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阿祿現在乖巧的很。
燕子樓收回繡春刀,走到馳文馳武身旁:“帶他二人去寫供詞。”
“是。”
阿祿和江修被放下來帶走了,審訊室裡隻剩兩個人了。
“你。”燕子樓對孟孤舟說,“交代交代吧。”
是讓她交代隱瞞的所有事。
“大人想讓我從哪兒說起。”孟孤舟知道自己要交代的東西很多,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燕子樓盯著她看了好幾個輪回,還是那件青色衣衫,隻不過現在衣袖上沾染了血:“那就從這件衣衫說起,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殺人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