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派出的縣令們到達任上後,先以自己天子家臣,沙金舊部,一等人的身份給當地衙門一個下馬威。
將他們這些年中飽私囊,公權私用的證據狠狠甩到他們臉上。
在眾人噤若寒蟬的氣氛中,提溜出其中最為囂張,搞出過人命的,當場杖殺。
板子一下一下重擊肉體的聲音;
被打之人痛呼求饒叫罵的聲音;
鮮紅的血從他們腰臀處一點點蔓延開來的刺目場景;
濃鬱的血腥氣混著排泄物的騷臭,令人作嘔……
而後,隨縣令赴任的膀大腰圓的隨從奉命將已經咽氣的人抬出去。
殺雞儆猴的立威已經足夠,但想讓這些人為己所用,隻立威是不行的。
恩威並施,方為上策。
等隨從清掃完地麵,她們笑著開口安撫。
“大家都是為了生活,本官理解。本官也不是那等不近人情之人,之前你們做的那些事,本官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也莫要做的太過。鬨出人命來,本官少不得拿你們開刀保全自己。”
眾人回神,眼中驚恐雖未完全消散,但已被詫異和驚喜覆蓋。
“本官來此是為了政績,為了升官,不是為了弄死你們。所以,隻要你們好好配合,好處不會少了你們的。
官和吏是分開的兩種體係。
官是朝廷派遣的,是外地人,就任幾年後會升遷,會調任。
而吏則是本地人,兼具世襲的特性。
故而,有“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小吏”一說。
縣令雖看著品級高,是縣衙的最高官員,是衙中小吏們的上司。
但強龍難壓地頭蛇,若想工作正常開展,籠絡好這幫吏是很有必要的。
經由鐵錘多年培訓的縣令們深諳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
她們徐徐圖之,自然不會一上來就傷害他們的利益。
她們一開始隻是提議引進了一些女吏來處理男吏不太方便處理的工作。
比如調節鄉中妯娌、婆媳、婦人之間的爭執,為女受害人驗傷驗屍,照顧新縣令飲食起居等。
這些女吏單獨撥款,並不占用原來那些男吏的職位。
故而實施起來很順利。
但這些女吏要做的卻不僅僅是做這些。
她們主動走街串巷,去到村頭鄉間,去探訪村中的婦女。
開義診,幫助那些產後未能得到科學護理,得了婦科疾病卻羞於開口,甚至根本不知道可以求醫的婦女重新找回健康。
教她們做菜、織布、繡花、簡單識字、記賬算賬、高效處理家務,以及種植養殖的相關知識。
這年頭,鄉下人能填飽肚子都不容易,所謂做飯,往往就是煮一鍋半乾半濕的菜糊糊。
根本算不上會做菜,織布,繡花也不是鄉下婦女能夠掌握的技能。
畢竟,絲線,布匹,紡車就不是她們買得起的。
更彆說識字,記賬這些了,家裡窮得叮當響,吃了上頓沒下頓,還記什麼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