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後半年,朝廷開了武舉。
這場武舉是鐵錘專門為了沙金官宦貴族準備的。
所以這場武舉不考軍事策略,隻考武力值。
她手下精心訓練的女兵經過內部比試後,選出了墊底的十人去參加武舉比試。
長官給她們下了命令,必須輸在第二和第三輪。
墊底的成績讓她們感到壓力,生怕完不成任務。
於是抓緊武舉前的時間,日日聞雞起舞,勤練不輟。
但等到武舉比試那日,她們才明白長官命令的真正意思。
重點不是“第二、三輪”而是“輸”。
她們的對手在看見她們時,個個拽得二五八萬,用鼻孔看人。
搞得她們如臨大敵,結果對方卻是不堪一擊。
將人輕輕鬆鬆打趴下時,她們都是懵的。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那些人一身拉胯的功夫,到底哪來的自信?
十個倒黴孩子為了完成任務,當真是使儘了渾身解數。
那都不能叫放水,分明是放了一條大河出去。
明明她們演技很爛,輸得太隨便,但贏得人完全沒有懷疑。
他們自信的同時也是發自內心的認為,女人怎麼可能打得過男人。
男女力量,身材都不在一個等級上。
至於之前輸得那些男人,一定是輕敵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這樣想,得意洋洋,仿佛集體失憶了一樣——
忘記了開國時,聖上所帶領的那兩萬娘子軍是多麼的驍勇善戰,所向披靡。
最終,一切如鐵錘所願——沙金的男勇士們在武舉中以壓倒性的優勢占據了三甲榜單。
沙金眾臣一雪前恥,開心得走路都帶風。
話裡話外都在奚落淞人儘是些手無縛雞之力,隻會讀書的廢物書生。
大薑重武輕文,同樣的品級,文臣無論是俸祿還是地位都遠比不上武官。
是以,淞臣們麵對這些奚落雖然不忿,但也隻能忍氣吞聲。
可是,憤怒從來都是無法通過忍耐而消解的。
無法發泄的憤怒會如同牛的反芻一般,不斷被翻出來重新咀嚼,發酵成難以消磨的怨恨。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所以,淞臣表麵上忍著,但私底下瘋狂給沙金官員使絆子。
收集罪證,上書彈劾……短短幾個月,鐵錘案頭的奏折便堆成了小山。
兩族之間矛盾激化。
而鐵錘在其中推波助瀾,樂見其成。
這不,之前還忌憚女子通過科舉入朝為官的沙金眾臣,如今這不就開始拉攏沙金女官,與他們一同對抗淞國的文臣集團了嘛。
朝裡朝外,廟堂江湖,女人們穩健而低調的發展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街市上隨處可見女攤販女商戶。
朝堂上站得的女臣越來越多,衙門中的女衙役女捕快也越來越多。
鄉間農村,立了女戶自己種田養殖的女農民比比皆是。
還有女泥瓦匠、女木匠、女鐵匠……總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看見女人的身影。
“女子不可拋頭露麵”這句話早成了老黃曆。
當然,男人也不是傻的,他們怎麼可能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女人從跪著站起來,而無動於衷呢?
隻是,每當他們準備做些什麼時,總會發生些大事,轉移掉他們的注意力。
比如,元新九年,第二次科考榜單公布時。
他們驚詫的發現女進士占比超過了一半,一甲三人中更是有兩名為女子。
為了阻止聖上欽點出一位女狀元,他們空前統一。
之後,吏部更是想儘辦法,拖著不給這批新晉女進士安排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