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黎巧巧洗好換上一身乾淨衣服,已經是一刻鐘後了。她拍拍被子:“喂,我洗好了。”
吳涯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瞥了她一眼,微微一怔。洗過澡的黎巧巧看起來清爽多了,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旁,顯得皮膚格外白淨。
但他很快收回目光,哼了一聲:“總算不像個臭要飯的了。”
黎巧巧懶得跟他吵,指著地上:“今晚你睡那兒。”
吳涯瞪大眼睛:“憑什麼?”
“就憑你剛才欺負我!”
“那是你自找的!”
兩人又吵了幾句,但最後還是得麵對現實:地上剛擦過,還是濕的,根本不能睡人。而這屋裡除了這張炕,再也沒有其他能睡覺的地方。
“我警告你,睡相好點!”黎巧巧最終不情願地讓出一半位置。
“這話該我說才對!”吳涯嘴上不服軟,身體卻很誠實地躺了下來。
炕本來就不大,兩人各貼一邊,中間還能再睡一個人。但被子隻有一床,不得不共用。
“你彆搶我被子!”黎巧巧警告道。
“你彆擠我就行!”吳涯回敬。
夜深了,蟲鳴聲透過窗戶傳進來,油燈已經熄滅,隻有月光從窗紙透進來,給屋裡蒙上一層柔和的銀光。
黎巧巧累了一天,很快就睡著了。
吳涯卻毫無睡意——白天裝傻充愣,除了吃就是睡,這會兒精神著呢。
他側過身,借著月光打量身邊的黎巧巧。睡著的她看起來安靜多了,不像白天那樣張牙舞爪。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鼻尖微微翹著,嘴唇……
吳涯猛地收回目光,暗罵自己胡思亂想。
但視線又不自覺地飄了回去。
說實話,洗乾淨的黎巧巧長得還挺清秀,不像個農家女,倒像是城裡嬌生慣養的小姐。
夜漸深,屋裡有些涼意。吳涯感覺到黎巧巧在睡夢中瑟縮了一下,似乎是冷了。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把被子往她那邊拽了拽,蓋嚴實了她的肩膀。
做完這個動作,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明明那麼討厭這個女人,怎麼還關心起她來了?
一定是看她太可憐了。
吳涯給自己找借口。一個現代人穿越到這種地方,還得給傻子當童養媳,確實不容易。
想到這裡,他對黎巧巧的厭惡減輕了些,反倒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月光下,兩人背對而眠,中間隔著楚河漢界,卻又共用一床棉被,呼吸漸漸同步。
夜深人靜,寒風從吳家破屋的縫隙中鑽入,帶來陣陣刺骨的冷意。
黎巧巧在睡夢中不自覺地蜷縮起身子,下意識地往溫暖處靠攏,卻不料身邊的“暖爐”竟是個奪被慣犯。
吳涯獨睡多年,養就了一身卷被的本事,睡熟後無意識地將所有被子裹挾一空,嚴嚴實實裹在自己身上,半點不留予他人。
黎巧巧半夜被凍得醒轉,牙齒打著顫,伸手摸索本該蓋在身上的被子,卻隻觸到冰冷的牆。
她坐起身,借著月光看見吳涯如同春卷般被棉被包裹得密不透風,頓時火冒三丈。
猛地撲上去,試圖從吳涯懷中奪回屬於自己的那份溫暖。
“吳涯!你把被子還我!”她壓低聲音怒道,手上用力拉扯。
睡夢中的吳涯感覺到外力搶奪,反而將被子裹得更緊,一個翻身,竟將黎巧巧連帶拽倒在自己身上。
混亂中,黎巧巧的手不經意間甩出,“啪”的一聲清脆響亮,正好打在吳涯臉上。
吳涯頓時驚醒,捂著臉坐起身,怒目圓睜:“黎巧巧!你竟敢打我?”
黎巧巧又冷又氣,指著被他獨占的被子:“你自己看看!所有的被子都被你搶走了,我快要凍死了!”
吳涯環顧四周,果然發現自己身上裹著所有被子,而黎巧巧則隻穿著單薄睡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他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但仍嘴硬道:“這能怪我嗎?誰叫我家窮得隻有一床被子。要是每人一床被子,哪還會有這種問題!”
這話雖是指責,卻間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黎巧巧原本滿腔怒火,聽他這番抱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吳涯見她笑了,自己也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將被子分出一半蓋在她身上:“罷了罷了,是我不好,以後我注意些就是了。”
兩人重新躺下,卻都已無睡意。
黎巧巧忽然想起什麼,轉身麵向吳涯:“既然都醒了,我們要不再試試同心鎖?也許能回現代一趟?”
吳涯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同意。兩人悄悄起身,從藏匿處取出那枚神秘的同心鎖。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這次格外小心,雙手緊握鎖身,行動保持一致。
當兩半鎖具合並的瞬間,熟悉的天旋地轉再次襲來。等他們站穩腳跟,已經回到了黎巧巧在現代的家中。
“成功了!”黎巧巧欣喜若狂,但立刻提醒吳涯,“快,握緊鎖,動作彆太大,保持場景穩定!”
吳涯緊張地點頭,雙手死死握住同心鎖,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黎巧巧迅速找到一個大型料袋,帶領吳涯直衝廚房。
“我們的時間不多,目標是食物和保暖物品。快來!”
打開冰箱的那一刻,吳涯驚呆了。作為美食博主,黎巧巧有著囤積食物的習慣,冰箱裡塞滿了各種食材和即食食品。
“你還真是個極品吃貨!”吳涯忍不住感歎,手上卻不停歇地按照黎巧巧的指示將食物裝入袋中。
黎巧巧一邊裝食物一邊解釋:“這是速凍餃子,煮幾分鐘就能吃;這是罐頭,能保存很久;這是巧克力,高熱量,能快速補充體力...”
就在他們忙碌時,同心鎖突然發出微弱的光芒,鎖身上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不好,能量要耗儘了!”黎巧巧驚呼,“停!彆裝食物了!快去拿更重要的東西!”
她迅速環顧四周,果斷放棄繼續裝食物,轉而衝向床頭櫃,抓取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