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標題:侯公劃界動楚君臣,霸王初聞陷深思
撕毀合約的前者不再少數,可首先撕毀合約的人在史書上終究是會有點詬病的。
不過劉邦非拘泥之人,與親人相比,與天下相比,總要有取舍。
項羽之前敢以烹殺劉太公要挾劉邦,可見項羽對契約精神也不是很死板。
劉邦轉身看向中涓石奮,隻是一個眼神,壓根沒有開口,石奮就已經心領神會,立刻快步取回私印。
大漢製度源自大秦,大漢之印有三個比較重要,一個是傳國之印另名,後世的傳國玉璽),一個是太後王太後或者皇太後)之印,還有一個就是王印或者皇帝印)。
此時此刻劉邦的王印是很重要的,傳國之印在關中,很多事情直接是蕭何蓋上後生效,劉邦的印是可以調動兵馬的,兵符尚在韓信手裡,故而劉邦的印顯得很特彆。
很快群臣諸將的眼神都聚焦在石奮身上,聚焦在其手上捧著的王印上。
劉邦不再猶豫,直接雙手抓起印,在鴻溝為界的草稿上蓋上王印。
侯公的這個舉動有些反常,兩國談判,都是先談條件,等彼此的條件都能接收時才開始起草合約,彼此蓋上大印。
如侯公這般直接帶著蓋印的帛書去談判的,他是頭一個,但也能看得出侯公對此行的信心。
不管多難的事情,在信心之下勇往直前即可,到時自有人相助。
侯公在鄭忠以及另一名劍客的保護下前西楚軍營。
或許是上次陸賈惹惱項羽,整個軍營蕭殺之氣更濃。
看到漢使再來,西楚士卒沒好臉色,這些跟著項羽身經百戰的勇士也很氣憤。
陸賈的話簡直欺人太甚,彆說項王不同意,他們這些勇士也覺得該給陸賈那賤嘴幾巴掌。
可見這次來的使者,竟然是一身的道骨,沒有很明顯的漢軍服飾,知道指不定是隱藏在山裡的高人,也不敢造次。
這個時候除兵卒外,很多戰將和群臣的服飾就比較隨意,大多穿當年大秦尚未吞並天下時候的六國服飾。
雖然穿著比較隨意,但有兩個國家服裝基調漸漸走向統一,那就是大漢和西楚。
大漢的服飾比較接近曾經的楚國,西楚更是繼承了楚國貴族的樣式。
隻是漢和西楚的顏色不同,但款式都是源自於故楚。
很多習慣於故土服飾的仕子各種人才)開始因王者的喜好而改變服飾,比如叔孫通,為迎合劉邦而改穿楚服。
不過如同叔孫通這樣的人比較不多,在這個亂世,服飾終究還沒有形成定製。
換句話說,就是穿不穿工作服都行。
看著一身青衫的侯公,楚卒隻是覺得這個人比那陸賈還要令人頭疼。
這些士卒立刻將情況上報給項聲,項聲在被灌嬰大敗後就一直比較鬱悶,在軍中他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但為讓自己有點麵子,肩負起楚軍的戒嚴工作。
軍帳內的氣氛還是很冷,不隻是天寒,而是項羽沒讓人增加燎爐的火,不過帳內所留的幾人卻是有一絲絲汗冒出,不知道哪來的火氣。
這次項羽沒有留下很多人,隻留下項伯、項冠、靈常和季布四人。
鐘離眛看又回到榮陽駐守,其餘諸將各司其職。
至項羽軍帳,鄭忠感到震驚,一是震驚項羽的氣場,百聞不如一見,這氣場當真是令人感到壓抑;二是震驚於這侯公,看著此人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此刻透著一股堅石般的氣息,不卑不亢,傲然而立。
既然是來談判的,侯公沒有拐彎抹角,隻是將眸光多看幾眼項伯,兩人對視片刻,隨後才將眸光看向項羽。
項羽知道漢使來意,直接開口道,“如漢使無誠意,就回告漢王,引頸就戮即可。”
這次沒有讓項伯或者靈常先開口,而是直棄主題。
話音一落,持劍的項冠緩緩自左向右靠近侯公、鄭忠等三人,季布則自右向左靠近,沒有說話,但一股威壓自二人身上彌散開來。
季布和項冠皆是身經百戰之人,所殺者不知幾何,每人身上都帶著一股令人膽戰的氣息。
侯公依舊筆直的站著,沒有絲毫的局促,不知道這種定力是怎麼練出來的。
即便是負責保護劉邦安全的鄭忠,都感到一絲絲不安,這也是多年從軍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