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白。”沈音揉了揉發麻的臉頰,聲音平靜得可怕。
張鬆白回頭瞪她,眼底滿是殺意:“你這個毒婦——”
沈音揚手就是兩耳光!
“啪!啪!”
張鬆白臉頰火辣辣,難以置信地看著沈音,“我是你丈夫!你竟敢這麼對我!”
沈音扔掉木棍,撲上去抓住他的衣襟,一字一句侵著冰冷:“我為你操持家務,為你侍奉公婆,為你照顧孩子!你生病時我衣不解帶伺候,你落難時我變賣嫁妝幫你,我到底欠你什麼?”
“我才想問你,你怎麼敢這麼對我?”沈音聲聲泣血,為原身鳴不平。
“瘋了!我看你真是瘋了!”張鬆白怒吼著要動手,沈音撲上去死死咬住張鬆白的側臉,血腥味在唇齒間彌漫。
“鬆開!賤人鬆開!”張鬆白終於害怕了,又慌又惱地將這個瘋子推開,摸著自己的側臉,全是血。
“我就是瘋了!”沈音看著張鬆白側臉的血印,笑得癲狂,“被你們這對狗男女逼瘋的!今日要麼你們殺了我,要麼——”
她撿起地上熊熊燃燒的火把,目光掃過堆在角落的乾草堆,喉間溢出一聲冷笑:“要麼......燒了這破廟,大家同歸於儘,倒也乾淨。”
柳煙兒嚇得渾身發抖,死死攥著張鬆白的衣袖:“白郎,她真要放火!快攔住她啊!”
張鬆白看著沈音眼底那股不顧一切的瘋勁,心頭莫名一緊。臉頰又疼又麻,可此刻更讓他忌憚的,是她眼裡那股玉石俱焚的狠戾。
——這女人像是被徹底逼到了絕路,真要把她惹急了,指不定真會做出同歸於儘的手筆來。
張鬆白咬了咬牙,突然拽起柳煙兒往廟門走,路過沈音身邊時,壓低聲音罵了句:“瘋婦!”卻沒敢再多說一個字,腳步甚至帶著幾分倉促。
沈音看著他們退到門邊,火把“啪”地扔在地上,用腳碾滅了火星。她抬手抹掉嘴邊的血汙,指尖觸到額頭的傷口,原主的記憶又碎片般湧來。
——那年原主生辰,張鬆白陪著柳煙兒在城外賞花,留她一個人守著滿桌冷菜;那年她染了風寒,咳得撕心裂肺,他卻在柳煙兒院裡聽曲兒,連句關心都沒有。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悶得發疼。沈音很不好受。
破廟裡一時靜得可怕,隻有涼風從廟門縫隙灌進來,卷起地上的塵土。
沈音緩緩站直身子,後背抵住冰冷的廟柱。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
但沒關係,從她占了這具身子起,原主受的所有委屈,她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沈音鬨這一遭,幾個孩子都被嚇怕了,瑟瑟發抖的團成一團,隻有張漣漪忍著害怕,輕扯了扯沈音的衣角。
聲音軟軟的:“母親,彆氣。”
沈音的心化作一汪水,蹲下儘量笑得溫柔,“小漣漪,你餓不餓?”
張漣漪忐忑不安,母親這是第一次對她笑,她......有些害怕。
“我不餓,母親。”張漣漪身軀抖了抖,忍著瑟縮回答。每次母親一問她這個問題,她要是說自己餓了,就會麵臨一場毒打。
現在張漣漪餓的肚子都在疼,但她也不敢說自己餓了。在張府裡,忍受饑餓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她都習慣了。
“咕嚕嚕......”
肚子叫聲響起,沈音呆愣了下,張漣漪迅速捂住肚子,縮到角落裡不說話了。
沈音眨了眨眼。
好吧,她其實看出來了。
小女主很害怕她。準確地來說,是害怕這張臉。
小女主餓不餓,沈音不清楚,反正沈音是快要餓的反芻了,發泄一通後也不管其他人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