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掌心櫻花紋章上暈開的草莓色,水母們正在空中跳起圓舞曲。
商宇的日光粒子在耳後燒得發燙,那些毒霧凝成的細雪剛觸到我的睫毛就融化了。
“他們連月光石鎮紙都能搞到,”我碾碎最後一片金箔,珍珠粉末簌簌落在商宇的羊絨圍巾上,“這可是異能管理局特供的乾擾器。”
商宇用日光絲線勾住我發梢晃了晃,動作輕快得像是清晨遛狗的大學生。
可當他垂眸看向停車場角落時,眼尾那抹鎏金色比冬夜路燈還要冷:“蘇瑤這次學聰明了,噬光蝶複眼能自動修正監控畫麵——你看。”
順著他指尖望去,孫公關的保姆車早已消失不見,監控攝像頭裡隻剩下我對著空氣發愣的影像。
水母們突然集體炸成透明煙花,西南方向寫字樓的藍光信號重新亮起,在樓體廣告屏拚出“某新晉小花異能暴走疑雲”的話題詞。
張姐的電話在第三朵煙花炸開時衝了進來,她沙啞的聲音裹著電流聲:“悅悅,蘇瑤買通了《星娛周刊》的主編,說你上個月在劇組用治愈術時震碎了六台攝像機......”
我踮腳把商宇的圍巾係成蝴蝶結,故意讓治愈光波掃過他鎖骨。
他悶哼著後退半步撞上消防栓,日光粒子在牆麵燙出個歪歪扭扭的愛心。
“那六台攝像機,”我對著電話輕笑,“明明是蘇瑤的替身演員覺醒火係異能時燒毀的,監控錄像還在您郵箱第三十二頁。”水母們突然聚成箭頭形狀,齊刷刷指向公司大樓——十七層公關部的燈還亮著。
張姐的歎息被打印機嗡鳴切碎:“問題是現在所有媒體都收到匿名舉報,說你從初階到中階的突破速度違反《異能者管理條例》第四章第七條......”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連你三年前拍的礦泉水廣告都被翻出來,說水麵倒影裡有禁忌圖騰。”
商宇突然把手機舉到我麵前,熱搜第五的詞條正在播放我上周拍的公益廣告。
畫麵裡我托著治愈水母走過病房,彈幕卻鋪天蓋地都是“她指尖有黑霧”、“水母觸須像詛咒符咒”。
噬光蝶的複眼特效在視頻右上角閃爍,把聖光扭曲成陰森鬼火。
“蘇瑤這次雇了高級幻術師。”商宇突然咬破指尖,用血珠在手機屏幕畫了道日輪紋。
那些惡意彈幕立刻發出烤肉般的滋滋聲,化作青煙鑽進他衛衣口袋——那裡藏著隻巴掌大的日光水母,正鼓著腮幫子吞吃負麵能量。
我們撞開公關部玻璃門時,張姐正對著二十八封拒稿郵件揉太陽穴。
她馬克杯裡的咖啡早就涼透,隻愈水母們討好地往杯子裡吐彩虹泡泡,反而把文件上的公章暈染成抽象派水彩畫。
“《異能者周刊》說版麵滿了,《娛樂先鋒》要等排期......”張姐把平板推過來時,鎖屏壁紙還是我去年生日捧著草莓蛋糕的傻笑,“連合作五年的王記者都暗示,說蘇瑤那邊請了孫公關團隊......”
我按亮窗邊第三盞落地燈,讓治愈光波鋪滿整個會議室。
水母們立刻排成矩陣掃描每份文件,在孫公關偽造的舉報信上標出十七處噬光蝶磷粉痕跡。
商宇蹲在茶幾旁拆外賣盒,日光絲線靈巧地卷起涼掉的蝦餃,蘸著草莓醬喂給我的水母們。
“張姐,”我抽出壓在最底下的u盤,“還記得上個月您罵我浪費膠卷嗎?”水母們突然吐出三百六十五顆光珠,在空氣裡拚出我去年今日的修煉記錄——畫麵裡我正被自己的治愈術反噬,跪在訓練場狂吐櫻花花瓣。
商宇噗嗤笑出聲,日光水母趁機偷吃了他筷尖的魚丸。
他報複性地把芥末醬擠進我的橙汁,被我用水母觸須糊了滿臉彩虹糖霜。
淩晨三點的公司走廊像條發光的水族館,我的治愈光波驚醒了樓道裡所有應急燈。
商宇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日光水母正趴在他肩頭打飽嗝,吐出個閃著金光的詛咒彈幕。
“真要公開全部修煉記錄?”他在安全通道口拽住我衛衣帽子,喉結上還沾著剛才打鬨時的草莓醬,“包括你覺醒時把校長假發燒成灰燼那段?”
我踮腳用治愈光波給他消毒,水母們趁機把那段黑曆史視頻塞進他手機雲盤:“那時候我異能暴走,是因為檢測到校長後頸有噬光蝶蟲卵——後來證明他是被蘇瑤父親操控的傀儡不是嗎?”
儲物間改造成的修煉密室還飄著櫻花香,我盤腿坐在滿地晶石中間翻找移動硬盤。
水母們卷著除塵刷打掃展示架,從初階的治愈蒲公英到中階的光波護盾,每件失敗品都標著詳細日期。
當商宇的日光水母吞掉第六隻試圖入侵的噬光蝶時,我終於扒拉出貼著“黑曆史大全”標簽的硬盤盒。
休眠狀態的治愈光球被驚醒,投影出我十九歲生日那天的全息日記——畫麵裡我頂著爆炸頭哭訴異能失控,身後是被我治好的流浪貓掀翻的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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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以前喜歡用治愈術烤餅乾?”商宇不知何時湊到展示櫃前,正用日光絲線翻閱我的《異能者資格證考試筆記》。
他指尖停在那頁畫滿哭臉的“光波塑形術心得”,突然把自己的日光水母捏成草莓大福形狀。
我踹開試圖偷吃晶石碎屑的水母們,把八年來的訓練錄像導入公司數據庫。
窗外的毒紫色霧氣又開始聚集,但這次它們撞上了商宇提前編織的日光蛛網。
那些光絲在晨霧中明明滅滅,像給整棟樓罩了層綴滿露珠的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