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見到的李老已經是個滿頭花白的蹣跚老人了,鼻梁上還戴著一副老花鏡。
但,氣質是由內而發的慈悲和正義。
見她是來求學的,李老並沒有責備她的行為,笑她是個單純懵懂的孩子,卻又格外和藹可親地搬了一張凳子,讓她坐到他旁邊。
所以那場講座,她聽得格外清楚,認認真真地做筆記。
見到她做的筆記,李老在講座結束後,將她單獨留了下來授課,跟她說了很多話,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那句:“中醫治病難在辨證論治,更需要的是勇氣。”
不過,那些話,她都全部錄了下來。
後來她反複聽了很多遍,像是得了一本秘籍一樣,她以自己的理解把全部錄音內容寫成了筆記,又對照《傷寒論》反複研讀李老的經驗總結……
見主治中醫遲疑不決。
裴清玥出聲道:“前輩放心,你不敢開的藥,我給開了,出了問題也是我負責不是嗎?”
這一紙藥方顯然是他最後的救命道菜,陸家那位要是在他手底下沒了,他也估計要完了。
那主治中醫沒再糾結,轉頭看向了陸家人,“等我朋友過來恐怕來不及了,這方子理論來說是可行的,這姑娘辯證學得好,用藥雖然大膽了些,但是這個方法可以試一試。”
經主治中醫一說,陸家人稍稍寬了心。
偏陸媛把那藥方奪了過去。
遊覽了幾秒,沒看出什麼花樣來,最後也隻好任由他們這麼實施,又不甘地威脅了一句:“要是我伯伯出了任何問題,你們就等著我們陸家的律師函吧。”
裴清玥淡淡看了她一眼,“既然陸小姐不相信我,那便不治了。”
說著,她故意將藥方從她手裡扯了回來。
陸媛頓時聲噎氣堵,“你……”
“再鬨給我滾回去!”陸行舟沉冷的聲音出來,很明顯的動了怒。
陸媛嚇得臉色都白了些,不敢再多話。
裴清玥沒再理會他們,跟著主治中醫前往中藥房,取了大艾柱回來。
一邊輕柔掀開陸父被子,一邊對他道:“我先給你肚子上放個大艾柱,灸神闕半個小時,這樣疼痛會緩解一點。”
陸父虛弱地睜開眼,應了一聲:“好。”
裴清玥放好點燃的艾柱後,便用旁邊的計時器計了時。
隨後折返回中藥房協助煎藥。
一般來說,煎煮中藥要用小火煎煮的,而且藥性不同,煎煮時間也不同。
而附子需用急火直煎,在其毒性最強的時候,一邊煎一邊給病人服下,達成以毒攻毒的效果。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整層樓能看見裴清玥在中藥房和病房兩點一線來回忙碌的身影,一舉一動都透著連她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沉穩與溫柔。
陸行舟從她手裡接過一個又一個湯碗,親自喂父親服下。
如此配合,莫名有幾分默契。
整個病房也格外的安靜。
陸家人就這麼靜靜地在一旁地看著,心裡對裴清玥的印象逐漸發生了些許變化。
服用完藥,陸父呃止,很清晰地感受他的體溫逐漸在回暖,也開始有饑餓感,想吃東西了。
說明脾胃功能初步恢複,胃氣轉向活躍,成功脫了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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