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好久。
她才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回到了他的病房。
正巧最後一瓶輸液結束,護士過來拔了針,她才一個人默默進了洗手間洗漱了一下。
隨後擰乾溫毛巾給他。
“沒力氣。”裴湛聲音低弱道。
裴清玥無奈,把毛巾就蓋在了他的臉上,胡亂抹了抹。
裴湛閉緊雙眼,等毛巾一拿開後,便鬨了:“謀殺親哥啊你。”
裴清玥沒理,轉頭便回了洗手間。
隨後,便在那張陪護沙發上躺下了,“有事直接叫我。”
說完。
她便關了燈。
整個病房並沒有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床頭夜光燈亮著,走廊上的燈光透過門口透明的小窗映照進來。
裴清玥找到手機,點開灰色頭像,發了消息過去:
[晚安]
[親親.jpg]
她的所有舉動,裴湛看在眼裡。
妹妹陪床,自然安心,很快他便放空一切進入了夢鄉。
然而。
淩晨,聽到妹妹的囈語,他就清醒了過來,
裴湛虛弱下床,朝她走了過去。
薄弱光線下,隱隱看見她神情扭曲,拳頭握得發緊,四肢像是被死死釘在了床麵,繃得僵直。
顯然是做噩夢了。
裴湛抬手,摸著她的頭溫柔安撫:“沒事了,不怕,哥哥在。”
漸漸,人就平靜了下來。
半蹲在她身旁守了她一會,看見有淚水從她眼裡溢了出來,染濕了鬢邊。
他眉頭皺了皺,等她徹底安分後,才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下意識地想找煙抽,但,整個屋裡連一根煙的影子都沒有。
於是他隻好忍耐著,躺回床上睡到天亮。
翌日。
護士查完房後,裴清玥便給小虎發了一條信息請了上午的假。
一抬眸,便撞見了那道複雜不明的目光。
自醒來時,不是第一回被他這麼看,雖然他的臉色比昨晚好了一些,但那眼神顯然是有話要說。
“昨晚做什麼夢了?”裴湛問出了聲。
裴清玥怔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昨晚做夢了?”
“你說夢話了。”
“說了什麼?”
裴湛語氣無波地說了三個詞:“哥哥,不要,彆跳。”
裴清玥神色僵了僵,定定地看著他。
裴湛索性就猜測說:“夢見我跳樓了?”
“……”裴清玥語塞了一會,不講理地說了一句:“我好心留在這裡看護你,你怎麼還偷聽我說夢話。”
說完,她便轉身,揶揄地離開了病房。
裴湛無奈,但還是在她身影消失時笑了笑,雖然不知道她往哪兒去了,但他肯定她還會回來。
裴清玥去樓下買早餐了。
昨晚的確做了一場噩夢,大概的過程她不記得了,連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處懸崖邊上也不知道,一切過程邏輯都沒有,隻清清楚楚地記得他想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