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西華山這一處礦點之外,朱葛並沒有打算控製其他的礦點,畢竟他一共才帶來三百多號人,這要是分散著鋪開去,會嚴重削弱自己的戰鬥力。所以他打算采取掃蕩的方式把其他的收礦點都清除一遍,順便完成一個更為重要的工作,就是徹底校正一次他帶來的地圖,因為之前在暴牙仔和水伢叔那裡他就發現了自己從四少那裡拿來的地圖有錯漏,他需要進行一次實地校對,否則會對以後的行動造成巨大的麻煩。
至於為什麼有錯漏,他自然是認為四少的地圖肯定是從哪本神書裡得來的,四少自己又沒有到過這實地,有錯漏也不是四少的錯。四少能夠大致了解千裡之外的地形地勢,並把它繪製出來,已經又是一個神跡了,有點小錯很正常。更何況四少早就知道這些錯漏之處的存在,在軍校的課堂上和民團的操典裡反複強調實地勘察地形地勢的重要性,這次朱葛是被活生生上了一課,他對四少的崇敬之情又提升了一些。
殊不知這地圖上的錯漏之處卻是因為四少的地圖是來自幾百年後,這幾百年裡發生的各種天災,如洪水,地震,山體崩塌等等,都會徹底改變地形地貌,他現在手裡的地圖錯誤之處那是多了去了。
朱葛隻能在手裡僅存的人手裡再抽出五個排,分頭沿著章水那些支流,逆流而上去尋找收礦點。好在這些支流和章水的交彙處都有著一個個已經被他清除的水關殘骸,焦黑的殘骸非常醒目,掃蕩隊伍能夠準確的找到哪條支流上遊有收礦點,在清除了收礦點的地痞打手之後,在進行收購礦石的宣傳,讓礦工們直接把礦石用竹筏送去那個章水邊的野碼頭,在那裡直接交易裝船,這比以往去南安碼頭又要近了幾十裡地,礦石價格也公平了不少,那些礦工開始還將信將疑,等發現河口的水關都成了一個個廢墟,才相信了起來,試著合夥撐著竹筏把礦石運去了這處野碼頭。
幾天之後,朱葛讓從西華山撤下來的另一個工兵排也去了鐵頭那裡,又在當地招募了一些鄉民幫著砍伐了大量的竹子和木材。隨著鏢順把物料一船船的運送過來,一個全新的圍堡和碼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建成,隨著碼頭開始交易起礦石,這處野碼頭上的人越來越多,周邊大量零星散居的鄉民在隊員們的召喚和鼓勵之下,開始過來做起了小買賣,一個集市正在逐漸形成。原本在下遊南安碼頭找活的人也開始慢慢轉移來到這裡找活乾,這其中也夾雜了一些其他的人,包括了蔡千戶的手下,他們也喬裝打扮混跡其中,隨處打探著消息,一場大戰正在慢慢逼近,迫在眉睫!
在東邊海邊的泉州地界,五月初四一大早,一隊人馬拉著一個個紅綢披彩的大箱子跟在一頂小轎之後,就從泉州城出發了,一路上經過了一道道的盤查,二十多裡地走走停停,終於在接近正午時分停在了泉州安海鄭府大院門口。鄭家的府邸曰安平府,占地就有一百多畝,那是富麗堂皇,有安海皇宮之稱。
小轎上下來的小老頭,是府學的王學政,他今天神采奕奕,大熱的天一身官袍捂在身上一點都不覺得熱,他捋著山羊胡,昂首挺胸,邁著方步跨進了這幢聞名四方的豪宅。
鄭森是昨日回的安海,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把軟禁朱三少的情況和父親講,準備今日出發回泉州的路上再把此事講與鄭芝龍知曉,想著也不會耽誤什麼事。中午用過飯正和自己的妻子鄭董氏陪著自己的日裔母親,一邊的乳母則抱著八個月大的兒子在旁邊陪著,一家人母慈子孝,其樂融融。
鄭母抱過自己的大孫子,看得眉開眼笑,道:“哎呀,這經兒長得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看看這眼睛,多大多有神!你小時候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你外婆說你一看就是天朝上國的種,我們日本人哪能生出這樣漂亮的孩子,唉,你看看,這孩子多俊俏!”
鄭董氏在旁邊笑的很開心,看著自己的丈夫道:“看,母親都說了像,昨個夫君回來,還說經兒的眼睛小,沒有你小時候大呢!”
鄭森笑道:“是嗎?我小時候在江戶時,彆人都叫我大目兒,自是眼睛極大的,現在看這經兒,也就是一般般,自是不能和我小時候比。”
鄭母嗬嗬笑道:“你看你把自己吹的,你媳婦那雙眼睛就極是漂亮,比為母大了不少,我看經兒的眼睛更是像你媳婦,大了自是比你更帥。”
鄭董氏皺著鼻子給自己夫君做了個鬼臉,道:“哼!你看,母親都這樣說了,你那時在日本,旁人都是長著細目,你自然是鶴立雞群的,我的兒子大了肯定更帥!”
鄭森笑道:“好好,你兒子更帥!”
看著小夫妻兩個拌著嘴,鄭母很是開心,讓乳母把孫兒抱了,問道:“森兒,我聽你父親說,準備讓你過幾個月去應天府拜師求學,你可準備好了?”
“回稟母親,應天府那裡的消息還沒有來,您也知道,那些個大儒並不把父親這樣的武官放在眼裡,父親那裡也已經托了好幾撥人,還沒個準信回複,不過父親這次去江戶接您回來之前就讓兒子做好了準備,隻要那先生點了頭,兒子馬上可以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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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科舉仕途才是正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更是如此,靠你父親現在的官職,怎保得住這樣一個家業,你去年得了這秀才,自是要努力精進的,你父親這次是為你找了哪個先生?”
“是那虞山先生。”
鄭母微微蹙眉,問道:“是納了那柳隱之人?”
“正是!”
“哼,你父親就是這德性,也罷,那畢竟是東林黨魁,學問大家,也是不會錯的。”
“兒子也是這樣認為!”
此時一個一身倭人打扮的年輕人氣喘籲籲跑了進來,先給鄭母行禮後,口音生硬地道:“大哥,府學的學政大人來了,正在書房呢,父親讓你趕快過去。”
鄭森趕緊向母親行禮告退,往書房去了,那倭人也要跟著鄭森過去,被鄭母叫住道:“宗明,你先彆走,說說是怎麼回事?”
“是,母親,那王學政好像是來給蘇州府那邊的什麼朱家來提親的,還說到了大哥去國子監求學的事,兒子聽得不是太懂,之後父親就讓我來喚大哥過去。”
一旁的鄭董氏驚叫道:“什麼?給你大哥提親?母親,怎麼會有如此荒唐之事?”
鄭母也是一臉愕然,倭語張口就來:“七左衛門,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大哥早已婚配,這王學政豈有不知?怎麼會上門來提親?你是不是沒聽懂?”
鄭宗明也用倭語回道:“母親,我聽得清楚,那王學政的確是來提親的,可我並沒有說是給大哥提親呀!我隻是說後來他們又、又說到了大哥去南京國子監的事情!”
此時那鄭董氏見這母子兩竟然有意用倭語對話,明顯是有事要瞞著自己,不覺大怒,起身也不向鄭母行禮告彆,邁開小腳飛快跑出了門,徑直向書房方向跑去。隨身的侍女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
鄭母先是一怔,呆了一會兒才大驚,對身邊的侍女叫道:“快去把她攔住!”身邊的侍女趕緊要追出門去,那乳母見此卻挺身抱著小娃兒堵在了門口,攔住了侍女的去路。那侍女剛想伸手去推開乳母,卻見到那小娃兒就在麵前,自是一呆,手也停在了半空,再也不敢往前伸前半點。
鄭宗明此時也是一臉懵逼,他還在和母親用倭語做著解釋:“那王學政是來為那朱家的六公子來提親的。他們家的三公子前幾日已經到了泉州,也去了提督府,沒見著父親大人,卻不知為何被我大哥禁足不準出城。所以沒有辦法隻好委托王學政跑這一趟,來我們安海府上門提親。”
“那是他們朱家要娶我們家的女兒咯?你囉裡囉嗦的,話都講不清楚,趕緊去把你嫂子截回來!看把這事鬨的!”
“母親,我講的很清楚呀,我先說的王學正是上門來提親,然後又說的大哥要去國子監讀書的消息,讀書的那些事情我是聽不太懂,後來父親要叫人來傳大哥過去,我知道大哥在母親你這裡,所以就自告奮勇來叫大哥了,免得我在那裡聽也聽不懂,很是無趣!”
鄭母雙目瞪著眼前這個二兒子,大怒道:“八嘎,你少囉嗦,快去把你嫂子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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