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主動性！主動性！做銷售最重要的就是主動性！你看看你這個月的業績！鴨蛋！一個大零蛋！”
女店長的聲音又尖又利，即使隔著一層玻璃門，也能隱約清晰地聽到，“彆人都能賣出東西，怎麼就你不行？啊？天天就會埋頭擦櫃台、拖地，地拖得再乾淨能拖出業績來嗎？能給店裡帶來利潤嗎？我們是金店，不是保潔公司！”
女孩的頭垂得更低了，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小聲囁嚅著，聲音細若蚊蚋：“店長，我...我會努力的...我再試試...我會主動去跟顧客介紹的...”
“試試？你拿什麼試？顧客是看你可憐才來買金子的嗎？”
女店長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語氣裡充滿了不屑，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女孩的額頭，“我告訴你，王翠花！這個周末之前，你要是再開不了一單，下個月就不用來了！直接卷鋪蓋回你的山溝溝裡去！我們周氏金行不養閒人！也養不起閒人！”
那個叫王翠花的女孩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像是被這句話刺到了痛處。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卻依舊努力地保證著：
“店長，我不會再拖後腿了，我一定加油，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不是求來的！”女店長厭惡地揮揮手，仿佛多看女孩一眼都覺得不耐煩，“趕緊把地拖完，收拾乾淨下班！看著你就煩心！影響我心情！”
店內的其他幾個店員，對此情景反應各異。
有的靠在櫃台上，抱著胳膊，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鬨劇。
有的則低著頭，繼續事不關己地清點著櫃台裡的首飾，手指在首飾盒上快速地劃過，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還有一個穿著“金牌銷售”胸牌、打扮時髦的女店員，她瞥了一眼被訓斥的王翠花，甚至輕蔑地哼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身邊的同伴低聲說：
“爛泥扶不上牆，早點滾蛋也好，省得拉低我們店的整體檔次，還占著一個名額。”她的聲音不大，但在相對安靜的店裡，還是能被旁邊的人聽到。
王翠花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再辯解一句。
她隻能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抬起胳膊，用袖子飛快地擦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怕眼淚掉下來被店長看到，又要挨罵。
接著，她拿起拖把，更加賣力地拖著地，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深深的委屈和一絲不甘的倔強。
她拖得很仔細，連櫃台底下的縫隙都沒有放過，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這地板上。
林風和蕭寒戰站在門口，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不適和同情。
他們都是從漁村出來的，習慣了漁村那種淳樸、互助的氛圍，看到這種明顯的職場霸淩場景，隻覺得格外刺眼，心裡很不是滋味。
“還進去嗎？”蕭寒戰壓低聲音問林風，他看了看店裡的情況，又看了看門口“準備打烊”的牌子，“她們好像馬上就要關門了，而且現在進去，感覺有點打擾人家‘內部事務’。”
“進。”林風毫不猶豫地推開玻璃門，門上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的“叮鈴鈴”的響聲，打破了店內的緊張氣氛。
他覺得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而且買東西是正當的事情，沒必要因為店裡的這一幕而改變主意。
這聲響動立刻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忙碌的店員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那個正準備繼續訓斥王翠花的女店長也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但當她看到進來的是兩個氣質不俗的年輕男人時。
林風雖然穿著簡單的休閒裝，但經曆過各種事情磨練出的沉穩氣場，以及剛賺了一筆錢後底氣十足帶來的從容，讓他看起來並不普通。
立刻又擠出了一絲職業化的笑容，隻是那笑容因為剛剛的憤怒而顯得有些僵硬，不太自然。
“兩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馬上要打烊了。”
女店長搶先開口，語氣裡帶著明顯的送客意味。她上下打量了林風兩人一番，可能覺得這麼晚來的顧客，多半也隻是隨便看看，不會買什麼貴重的東西，純粹是耽誤她下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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