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風聞言,臉色瞬間煞白。她猛地站起身,目光急切地在他身上來回掃視,還把趙樸轉了個圈。
“有沒有傷到哪?讓我看看!”沈寄風萬分懊悔自己剛才下手沒輕沒重。
趙樸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隨即眼中浮現出溫暖的笑意。“姐,你再這麼轉我,沒傷也會暈。”
沈寄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手,卻仍不放心地上下打量:“少貧嘴!到底傷在哪兒了?”
趙樸眼中閃過一抹黯然,“傷的不是我,是路明。”
路明是趙樸的護衛,身形和他有八分相似。
南巡回來的時候,路程行進到一半,路明發現有人跟蹤他們,為了保證趙樸的安全,他們分成兩隊,由路明扮成趙樸,堂而皇之地走大道,趙樸則由兩個親衛保護,晚他們兩天出發。
在冀州城外,一隊黑衣人攔住路明的隊伍,招招狠辣,完全不留活口,好在路明早有準備,雖然腿上中箭,但總算保住了性命。
沈寄風想起路明那張總是帶著憨厚笑容的臉。這個每次見她都會恭敬行禮,卻總被趙樸調侃“見了阿姐比見我還殷勤”的忠厚護衛。
“路明他......現在怎麼樣了?”她的聲音有些發緊。
趙樸的眼神沉了下來:“箭上淬了毒,好在隨身帶著解毒的丹藥。現在人在王府養傷,性命無礙,隻是......”他頓了頓,“右腿怕是會留下殘疾。”
沈寄風的心糾成了一團,萬一路明的警惕性沒那麼高,現在受傷的就是阿樸。
“確定是二叔派的人,有證據嗎?”
“這種事怎麼會有證據呢?”趙樸搖頭笑了笑。
也對,沈寄風隨即了然,倘若有證據就該拿到皇爺爺麵前分辨一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吃啞巴虧。
“那以後我們怎麼辦?”成為郡主十年,前七年她一直呆在皇宮不問世事,近三年,她一門心思撲在沈記商行上,身在皇家,這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想明白這個道理,沈寄風反而不那麼怕了。
趙樸把沈寄風的情緒轉變看在眼裡,在年少他最弱小無助的時候,同樣弱小無助的沈寄風用單薄的肩膀,為他撐起一片天。那時候他就下定決心,要一輩子把沈寄風護在羽翼之下。
“姐,把心思放在礦上就好,這些事交給我。”
“對。”提到礦上,沈寄風想起趙樸來西京的任務,“你抓緊時間,趕緊把匠人給我放出來,這礦上,可以沒我,但不能沒有匠人。”
趙樸點頭,“給我三天時間。”
兩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提及沈記商行的事,隻在沈寄風回府時,她十分傲嬌地昂著頭。
“李叔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不要再想著罰他。”
“好。”趙樸像個好說話的好好先生。
趙樸的效率讓自詡刑部拚命三郎的蔡鑫望塵莫及,來西京兩天,所有匠人審查完畢。
同樣被震驚的還有黃柏,他表麵上對審訊置身事外,實則一直在暗中觀察,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郡主和小郡王姐弟倆,哪個都不好惹。
趙樸審完案子,要返回京城,臨行前專門找到黃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