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元昌帝加重藥量的旨意傳到福寧宮,皇貴妃已經自作主張,讓太醫加重了計量。
藥力發作,承平終於抵抗不住沉重的眼皮,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福寧宮內殿一時靜的可怕,皇貴妃一揮手,多餘的宮人悉數退下,隻留薑嬤嬤和兩個心腹大宮女在旁,她自己也坐在床邊的繡墩兒上,憂心忡忡地看著女兒。
寧靜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榻上的承平開始不安的扭動,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喉嚨裡發出困獸般的嗚咽聲。
突然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啊!走開!走開!好痛!畜生走開!”
不管皇貴妃如何安撫,承平毫無反應,好像真的有無形的老鷹在撕扯著她的皮肉。
“和兒,和兒!”皇貴妃撲上去,試圖按住她,卻被承平無意識地揮開。
“薑嬤嬤,,快點按住她!彆讓她傷了自己!”皇貴妃疾呼,聲音裡都帶著哭腔。
元昌帝趕到時,剛好看到這樣的場景,皇貴妃坐在地上,麵色淒然,承平閉著雙眼哀嚎不止。
“怎麼會如此嚴重?”
皇貴妃見到元昌帝,有了主心骨,像元昌帝撲過來,“陛下,快來看看我們的女兒,是不是中邪了啊!”
福寧宮的雞飛狗跳,隔著幾裡遠的齊王府毫不知情。沈寄風因為提前完成了生死狀,心情原本異常美麗,卻因為衛驍,整個人魂不守舍,頻頻走神。
“大侄女,你今日很奇怪。”
當沈寄風第三次沒聽見韓王趙鎮的話時,他賤兮兮湊過來,挑眉道:“礦上還有什麼事,惹得你放不下嗎?還是你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想讓我們知道。”
“我哪有什麼秘密。”沈寄風吃著趙鎮打包來的蟹黃包子,“我這生死狀雖然完成了,但皇爺爺讓我多煉出點銀子,當成他生辰的賀禮,我剛剛是在擔心,銀礦煉不出那麼多銀子。”
沈寄風腦子轉的飛快,合適的理由順口就說了出來。
“多少都是心意,他不會把你怎麼樣,再說還有我和小樸呢,他要是責備你,我們替你說情。”
“皇爺爺說,銀子煉的多,才能堵住朝堂的悠悠眾口。”
趙樸修長的手指正扒著花生,這是汴京城一家老字號酒樓做的鹵花生,鹹香入味,是沈寄風平日最喜歡的小吃之一。
剝好的花生米,一顆也沒進到趙樸的嘴裡,反倒是輕輕放進沈寄風麵前的小碗裡。
“姐姐什麼時候在意朝堂上的言論了,禦史台那幫人不管你做成什麼樣子,都免不了被罵。”
“說得沒錯,你看看衛驍,仗打得夠好吧,不說封狼居胥,在本朝也是前無來者,長得又帥,都被他們說成什麼樣了,什麼長得青麵獠牙,好人妻,全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沈寄風在聽到衛驍兩個字的時候,心頭不由得一陣,連帶著手上的花生粒,都沒拿穩。
趙樸沒想到話題轉到衛驍身上,他不動聲色道:“不說他了,四叔,你今日過來是想問問我給皇爺爺的壽禮吧?”
先前知道衛驍對沈寄風的心思以後,趙鎮嫌他名聲太差,少不得背後調查了一番,原來衛驍一直暗暗資助鎮南軍的遺孀,所謂好人妻的名聲就是這麼傳出來的。
知道了真相以後,趙鎮更覺得衛驍此人重情重義,就想著找個機會替他洗刷冤屈,在沈寄風麵前提提印象分。
“還是小樸懂我。”趙鎮向來沒有長性,注意力馬上被趙樸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