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寧……”
趙長河聲音乾澀。
“剛接到部隊緊急電話。衛國他……他連夜開車往長安趕,在紫星縣的山路上……出了嚴重車禍……人現在在省軍區總醫院搶救……情況……很危險……”
“哐當——!”
沈令寧手中的筷子掉落在桌上,滾了幾下又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她臉上的血色刹那間褪得乾乾淨淨,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住。
整個世界的聲音仿佛瞬間被抽空,隻剩下耳鳴般的嗡嗡聲和心臟瘋狂擂鼓般的跳動。
廣交會上所有的輝煌、喜悅、讚譽……
在這一刻,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砸得粉碎。
省軍區總醫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沈令寧僵坐在長椅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手指緊緊摳著膝蓋,指甲陷進布料裡。
手術室門上那盞刺眼的紅燈,像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心上。
醫生再次出來,口罩上的眼神凝重無比,遞過來一張紙:“病危通知書。家屬簽個字吧。傷勢太重,顱內出血,多處骨折,內臟損傷…我們儘力,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紮進沈令寧的耳膜。
她機械地簽下名字,手抖得幾乎握不住筆。世界仿佛失去了聲音,隻剩下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又無力地撞擊。
沈令寧指尖冰涼地接過第三張病危通知書,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紮得她靈魂都在顫栗。
周衛國全身插滿管子,臉色金紙,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醫生私下搖頭歎息的聲音讓沈令寧聽得心碎。
沈令寧突然思緒有些飄忽,她想起來好像上次她生福寶時,因為收到了他的陣亡通知書?
“爸爸……痛痛……水……媽媽……給爸爸喝……”
福寶哭累了,蜷在長椅上睡著,模糊的夢囈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沈令寧腦海!
水!
空間裡的靈泉!
絕望中,這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她借口打水,躲進開水房隔間,意念一動,掌心出現一個軍用水壺——裡麵早已被她偷換成了清澈甘冽、泛著極微弱瑩光的靈泉水。
她心跳如鼓,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希望。
回到病房,她避開護士,用棉簽沾著靈泉水,小心翼翼地潤濕周衛國乾裂起皮的嘴唇,一遍,又一遍。
夜裡陪護時,她更是冒險將少許靈泉水混入醫生允許喂服的極少量流質中,屏息凝神地喂他喝下。
奇跡般的,第二天清晨,周衛國雖然依舊昏迷,但儀器上那令人心驚肉跳的數據竟然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向好的波動!
主治醫生查房時略顯驚訝:“奇怪,生命體征比預想的要穩定一些…真是頑強的生命力!”
沈令寧死死掐住手心,才壓下幾乎脫口而出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