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哢嗒——”
機械佛頭的碎片在黑芒中重新聚攏!之前被青鵬啄裂的佛身,竟像有自我修複能力,暗金色合金片順著蟲骸堆爬回原位,斷裂的拈花手重新接在腕部,佛眼的紅光比之前亮了三倍,死死盯著滿身是傷的青鵬。
“還能重組?這玩意是打不死的嗎?”青鵬的紫金風瞳驟縮,剛想扇動殘破的星紋翼後退,就被引力線再次纏緊——這次不是纏翅膀,是直接勒住了它的翼骨!“咯吱”的骨裂聲清晰傳來,淡金色的血順著翼膜往下淌,滴在蟲骸堆上,瞬間被貪婪的黑芒吸乾。
更糟的是,佛頭的巨口突然張開。不是之前噴蟲群的小口,是能吞下一整顆小行星的“深淵巨口”!裡麵布滿了合金尖牙,牙縫裡卡著蟲族殘肢和機械零件,喉道深處泛著扭曲的黑芒,竟在主動“牽引”青鵬——顯然是想把它吞進內部,用胃酸般的噬魂力徹底消化。
“青鵬!彆被它吸過去!用道種的力量抵抗!”石星璿被秩序鎖鏈纏在祭壇上,看得心都快跳出來。她能看到,佛頭巨口周圍的引力線密度是其他地方的十倍,青鵬的身體正不受控製地朝著巨口飄去,星紋翼上的翎羽還在不斷被引力線扯掉,露出下麵滲血的骨頭。
青鵬也急了。它試著噴吐金紅風刃切斷引力線,可風刃剛靠近巨口,就被裡麵的黑芒吞噬;想催動道種的逍遙力掙脫牽引,卻發現道種的金紅光正被佛頭的“秩序場”壓製——這佛頭根本不是靠蠻力戰鬥,是靠“絕對秩序”扭曲周圍的法則,讓對手的力量失效!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外部根本打不破它的秩序場!”青鵬的識海飛速運轉,林風的記憶碎片再次閃現——有對抗九眸噬道陣時“以柔克剛”的畫麵,有化風時“不滯於形”的決絕,還有那句刻在道種裡的《齊物論》殘句:“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青鵬突然停下掙紮。它看著佛頭巨口深處的秩序紋路,看著那些規整到極致的黑芒軌跡,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執著於“打破秩序”,可秩序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蒼白之母的“絕對秩序”是錯,自己硬要“破序”的執念,不也是一種“執”嗎?
“何執秩序!”
青鵬猛地抬頭,對著佛頭巨口發出一聲清嘯。之前的絕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種豁然開朗的堅定——既然外部破不了秩序場,那就主動進入秩序的核心!用“妄為”打破“執著”,在秩序最嚴密的地方,引爆混沌之力!
“青鵬你要乾什麼?!”石星璿突然發現不對,青鵬不僅不抵抗牽引,反而主動扇動殘破的星紋翼,朝著佛頭巨口衝去,“那是陷阱!進去就出不來了!”
“相信我!”青鵬回頭看了石星璿一眼,金紅風瞳裡滿是篤定,“隻有進去,才能毀掉它的核心!”
話音未落,青鵬的身體已經衝進了佛頭巨口!合金尖牙擦著它的翼骨劃過,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喉道裡的黑芒像潮水般湧來,試圖鑽進它的傷口吞噬本源,可青鵬卻死死咬著牙,將道種的金紅光全部集中在體表,硬生生扛著噬魂力,朝著喉道深處的“秩序核心”衝去。
佛頭內部比想象中更詭異。
四周的合金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秩序紋路,每道紋路都在流淌黑芒,像無數條小蛇在爬;空氣中漂浮著被同化的文明殘魂,有的是機械族的光學影像,有的是蟲族的神經突觸,都在重複著“秩序即真理”的機械話語;最深處懸浮著顆拳頭大的黑色核心,正是維持整個秩序場的關鍵——核心周圍纏繞著三道秩序鎖鏈,鏈尖對著青鵬,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終於找到你了!”青鵬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它能感覺到,這顆核心就是蒼白之母的意誌延伸,隻要毀掉它,佛頭的秩序場就會崩潰,引力陷阱也會隨之失效!
可還沒等它動手,三道秩序鎖鏈突然朝著它射來!鏈尖帶著能凍結本源的黑芒,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顯然是核心在操控。青鵬沒有躲閃,反而猛地張開嘴——不是吐風刃,是深吸一口氣,將周圍的混沌氣和道種的金紅光全部吸進體內!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你的秩序,困不住我!”
青鵬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不是道體變大,是體內的“混沌之風”在瘋狂湧動——這是道種與它的鵬族本源完美融合的力量,是自然天道的混沌之力,最擅長打破一切規整的秩序!
“吼——!”
青鵬對著秩序核心,猛地噴吐出混沌之風!
“轟——!”
金紅色的風柱帶著鴻蒙紫氣,像道失控的火山岩漿,朝著核心狠狠砸去!風柱所過之處,秩序紋路瞬間被攪碎,黑芒化作飛灰,連周圍的文明殘魂都被風柱淨化,恢複了清明,對著青鵬的方向輕輕頷首後,化作光點消散。
三道秩序鎖鏈剛碰到風柱,就被瞬間熔斷,連核心周圍的黑芒屏障都開始劇烈波動。核心顯然慌了,開始瘋狂抽取佛頭的合金壁能量,試圖加固屏障,可混沌之風的力量遠超它的想象——風柱撞在屏障上,像顆炸彈般炸開,金紅光瞬間填滿了整個佛頭內部!
“哢嚓——!”
佛頭的合金壁開始出現裂痕。先是從內部的喉道處裂開,接著蔓延到佛眼、拈花手,最後整個佛頭都被金紅光撐得膨脹起來,像個即將爆炸的氣球。青鵬趁機從佛頭的裂縫裡鑽出來,剛飛到半空,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砰!”
機械佛頭徹底炸開!暗金色的合金碎片像流星雨般散落,黑芒隨著核心的破碎而消散,纏繞在青鵬身上的引力線也瞬間消失,連方舟墓場的收縮都暫時停了下來。
“成功了!青鵬成功了!”石星璿激動得眼淚掉下來,逍遙鼎的青光罩也重新亮起,開始對抗祭壇的黑芒,“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青鵬落在祭壇旁邊,虛弱地扇了扇殘破的星紋翼。雖然身上的傷更重了,可看著破碎的佛頭,它的嘴角還是勾起一絲笑容——這一戰,它不僅毀掉了守墓者,更打破了自己的執念,真正領悟了林風留下的逍遙之道。
可就在這時,佛頭的殘骸堆裡突然亮起一道紫光。
青鵬和石星璿同時看過去——是蟲族女皇屍骸的核心!之前被佛頭的合金壁包裹著,現在佛頭炸開,核心暴露出來,泛著淡淡的紫光,裡麵竟嵌著一張立體的“星圖”!
星圖非常複雜,標注著銀河係的無數星域,有的用紅點標記著危險區域,有的用綠點標記著安全地帶,而所有線條的終點,都指向銀河係中心的“銀河黑洞”——那裡用黑色的骷髏標記著,旁邊還有一行模糊的外星文字,被道種的金紅光映照後,竟自動翻譯成了諸天的文字:
“蒼白之母...沉睡之地...”
“銀河黑洞?蒼白之母在那裡沉睡?”石星璿的瞳孔驟縮,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方舟墓場會在奧爾特星雲——這裡是靠近銀河黑洞的邊緣,是蒼白之母收集文明養料的“前哨站”!
青鵬靠近核心,額間的道種突然發燙。星圖裡的信息順著道種鑽進它的識海,除了蒼白之母的沉睡地,還有一段蟲族女皇留下的最後意識:“黑洞...封印...文明火種...需逍遙之力...喚醒...”
“封印?文明火種?”青鵬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銀河黑洞裡,不僅有蒼白之母,還有被封印的文明火種?隻要喚醒火種,就能對抗蒼白之母?”
石星璿也湊過來,看著星圖,眼神裡滿是堅定:“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去銀河黑洞看看。蒼白之母的威脅不除,諸天和銀河係都不會安全。”
可就在這時,方舟墓場再次震動!這次不是收縮,是來自外部的衝擊——奧爾特星雲的冰晶開始大規模碎裂,無數道蒼白的觸手從星雲深處伸出來,像瘋長的毒藤,朝著方舟墓場抓來!
“是蒼白之母!它感知到守墓者被毀掉了!”青鵬的臉色驟變,對著石星璿大喊,“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星圖已經拿到,先回諸天準備,再去銀河黑洞!”
石星璿點點頭,用儘最後的力氣,催動逍遙鼎斬斷了秩序鎖鏈。她飛到青鵬身邊,兩人一起朝著方舟墓場的出口飛去。身後的觸手越來越近,已經開始纏繞方舟的外殼,黑芒順著破洞鑽進內部,顯然是想把他們困在這座宇宙墳場裡。
“快走!”
青鵬扇動殘破的星紋翼,帶著石星璿衝出方舟墓場。剛飛出奧爾特星雲,就看到遠處的銀河係邊緣泛著淡淡的金光——是諸天的方向!那裡有逍遙道種的力量,有妖族的支援,有他們守護的家園。
青鵬回頭看了眼越來越近的蒼白觸手,又看了看手中的蟲族核心和星圖,金紅風瞳裡滿是堅定:“蒼白之母,銀河黑洞見!這次,我們不會再讓你吞噬任何一個文明!”
它加快速度,帶著石星璿朝著諸天的方向飛去。殘破的星紋翼在宇宙中留下一道金紅色的軌跡,像一道希望的光,穿透黑暗,朝著家園的方向延伸。
一場關於銀河黑洞、文明火種、蒼白之母終極封印的新征程,在方舟墓場的廢墟與星雲觸手的追擊下,悄然拉開序幕。而青鵬和石星璿知道,他們手中的星圖,不僅是指向危險的路標,更是喚醒希望的鑰匙——隻要能找到文明火種,隻要能集齊逍遙之力,他們就有信心,在銀河黑洞裡,徹底終結蒼白之母的威脅,讓逍遙的風,吹遍整個銀河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