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青鵬的金紅風刃剛擦過蒼白祭壇,方舟墓場突然響起陣金屬扭曲的怪聲。不是來自殘骸,是來自整個巨構體的“骨架”——暗金色金屬外殼下,無數道銀色的引力線突然亮起,像撒在黑暗裡的蛛絲,瞬間纏住青鵬的星紋翼!
“怎麼回事?!”
青鵬猛地扇動翅膀,卻感覺翼尖像綁了千斤巨石。那些引力線看似透明,實則帶著能拉扯星辰的力量,每扇動一下,星紋翼上的翎羽就“簌簌”往下掉,淡金色的羽毛剛飄到半空,就被引力線扯成碎末,連金血都順著翼膜往下淌。
這不是普通的引力異常。是陷阱!是蒼白之母早就布下的“引力蛛網”——專門針對闖入者的機動性,把獵物困在原地,等著守墓者來收割!
石星璿被秩序鎖鏈纏在祭壇上,看得心都揪緊了:“青鵬!彆硬扇!引力線會越纏越緊!”她想催動逍遙鼎幫青鵬切斷引力線,可鼎身剛亮起青光,就被祭壇的黑芒壓製,連半分力氣都傳不出去,“該死!這祭壇在吸我的靈力!”
青鵬試著收縮翅膀,想掙脫引力線的束縛。可剛動了一下,周圍的引力突然暴漲三倍!它的身體“咚”地往下沉,百裡寬的星紋翼被強行壓成半折,翎羽上的星紋黯淡了大半,額間的道種也開始發燙——不是預警,是在對抗引力帶來的骨骼擠壓痛!
“吼——!”
青鵬發出憤怒的鳴叫,金紅喙尖朝著引力線狠狠啄去。可喙尖剛碰到線,就被彈開,反而被引力線纏上了脖子,越勒越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它終於明白,這引力蛛網不是物理攻擊,是“法則級陷阱”,除非能破解引力核心,否則根本逃不出去!
就在這時,方舟墓場的穹頂突然“哢嚓”裂開。
道龐然黑影從裂縫裡緩緩降下——是具“蟲族女皇屍骸”!蟲軀足有百丈長,暗紫色的幾丁質外殼腐爛得坑坑窪窪,露出裡麵泛著鏽光的機械骨架;原本該是頭顱的位置,卻嵌著半顆機械佛頭,佛眼是發紅的光學鏡頭,右手還保持著拈花的姿勢,左手卻握著根蟲族的骨刺,骨刺上滴著未乾的黑色黏液。
“守墓者...是它!”青鵬的紫金風瞳驟縮。它能感覺到,屍骸裡既有著蟲族的噬魂力,又有著機械佛陀的淨化力,兩種力量被蒼白之母強行融合,變成了不倫不類卻更恐怖的存在——就像把慈悲和殘忍縫在了一起。
蟲族女皇屍骸沒有動,嵌在蟲軀裡的機械佛頭突然亮起紅光。“嗡——!”道低沉的梵音從佛嘴裡飄出,不是淨化的經文,是裹著黑芒的“秩序梵音”:
“歸墟...養料...蒼白...臣服...”
梵音像無數根細針,鑽進青鵬的識海。它的意識瞬間開始模糊,之前對抗引力的痛苦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放棄”的念頭——好像被引力纏住也沒什麼,跟著梵音走,就能解脫,就能變成方舟墓場的一部分,永遠不用再戰鬥。
“彆聽!是洗腦!”石星璿急得大喊,哪怕被鎖鏈勒得吐血,也要用儘全力喚醒青鵬,“道種!用道種的逍遙力抵抗!林風在看著你!”
道種像是聽到了提醒,突然爆起金紅光!林風的記憶碎片在青鵬識海炸開——是林風當年對抗九眸噬道陣的畫麵,是他喊著“吾寧死求刹那逍遙”的決絕,是他化風時最後的笑容!
“逍遙...不能放棄!”
青鵬猛地回神,金紅風瞳裡的迷茫瞬間消散。它甩動腦袋,掙脫脖子上的引力線,對著機械佛頭發出震耳欲聾的鳴叫,道種的金紅光順著星紋翼蔓延,暫時逼退了纏在翼上的引力線。
可蟲族女皇屍骸顯然沒打算給它喘息的機會。機械佛頭的拈花手突然張開,道黑色的蟲群從佛嘴裡噴出來——不是活蟲,是“蟲骸風暴”!萬億隻蟲族殘骸像黑色的沙塵暴,有的帶著激光炮的殘件,有的拖著毒液囊,有的甚至嵌著機械佛陀的螺絲,朝著青鵬瘋狂撲來!
“秩序梵音”還在繼續,蟲群風暴又裹著噬魂力,青鵬瞬間陷入兩難——想抵抗梵音,就得集中精神催動道種,可這樣就會被蟲群啃噬;想扇動翅膀驅散蟲群,又會被引力線纏得更緊,連翎羽都會被扯掉!
“噗嗤——!”
第一隻蟲骸撞上星紋翼。是隻帶激光炮的機械蟲,炮口還在冒著火花,撞上翼膜的瞬間就炸開,將青鵬的翎羽炸掉大片,露出下麵滲血的翼骨。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萬億隻蟲骸像潮水般湧來,有的鑽進翼膜的傷口裡啃食,有的爬在道種上試圖汙染,有的甚至想鑽進青鵬的眼睛裡!
“啊——!”
青鵬疼得雙目赤紅,卻沒有退縮。它知道,自己要是倒下,石星璿會被祭壇吸乾,方舟裡的文明本源會被蒼白之母奪走,整個銀河係都會變成下一個墳場!它猛地展開星紋翼,哪怕被引力線扯得骨頭作響,哪怕翎羽像下雨般往下掉,也要用翼風驅散蟲群!
“唰——!”
百裡寬的星紋翼扇動,道金色的風暴朝著蟲群砸去。蟲骸被風暴絞成碎末,黑色的黏液濺滿方舟,可剛驅散一批,又有新的蟲群從機械佛頭裡噴出來——女皇屍骸的蟲軀裡,像藏著永遠噴不完的蟲骸,根本殺不儘!
機械佛頭的紅光更亮了,“秩序梵音”突然變得尖銳:“放棄...同化...永生...養料...”
青鵬的意識又開始模糊。星紋翼上的翎羽已經掉了三分之一,翼骨暴露在外,被蟲群啃得坑坑窪窪,金血順著翼尖往下滴,落在祭壇上就被黑芒吸收。它能感覺到,道種的金紅光越來越弱,引力線又開始纏上它的四肢,再這樣下去,它真的會變成方舟墓場的新“墓碑”。
“林風...你在哪...我快撐不住了...”
青鵬的聲音帶著絕望,額間的道種突然再次爆光!這次不是記憶碎片,是段清晰的聲音——是林風當年在歸墟裡對它說的話:“去罷...九萬裡外有新天...帶著我的意誌,把逍遙風吹到更遠的地方...”
“新天...逍遙風...”
青鵬猛地睜開眼,金紅風瞳裡爆起前所未有的光芒。它突然不再抵抗引力線,反而主動朝著蟲族女皇屍骸衝去——既然逃不掉,那就拚了!用自己的道體,撞碎這詭異的守墓者,撞毀蒼白之母的陷阱!
“青鵬!不要!”石星璿哭著大喊,她知道,這一撞下去,青鵬就算不死,也會被引力線和蟲群徹底撕碎。
可青鵬沒有回頭。它展開星紋翼,將道種的金紅光全部注入翼膜,翎羽上的星紋亮得像太陽,哪怕羽毛還在不斷剝落,哪怕翼骨已經露出血肉,它也要用這最後的力量,發起衝鋒!
“砰——!”
青鵬的星紋翼狠狠撞在蟲族女皇屍骸上。金紅光與黑芒瞬間炸開,女皇屍骸的機械佛頭“哢嚓”裂開,蟲軀上的幾丁質外殼崩碎,無數道蟲骸從裂縫裡掉出來,卻再也無法凝聚成風暴。引力線也因為守墓者的受傷,出現了絲鬆動,纏在青鵬身上的線開始褪色。
“吼——!”
青鵬趁機用金紅喙尖,對著女皇屍骸的蟲軀狠狠啄去!喙尖帶著道種的逍遙力,穿透機械骨架,直接啄碎了屍骸裡的“蒼白核心”——那是顆黑色的珠子,正是蒼白之母控製守墓者的關鍵!
核心破碎的瞬間,“秩序梵音”戛然而止,蟲群風暴也徹底消散。蟲族女皇屍骸失去了力量來源,“轟隆”一聲砸在地上,機械佛頭滾到一邊,佛眼裡的紅光徹底熄滅,隻留下個空洞的窟窿。
青鵬也因為力竭,從半空掉下來,重重砸在祭壇旁邊。它的星紋翼已經隻剩半幅,翎羽掉得差不多了,翼骨上滿是傷口,金血淌了一地,可它還是掙紮著抬起頭,對著石星璿虛弱地叫了一聲,像是在說“我沒事”。
石星璿看著青鵬的模樣,眼淚掉下來:“傻鳥...你怎麼這麼拚...我們可以再想辦法的...”
可還沒等她再說下去,方舟墓場突然再次震動!這次不是引力線,是整個巨構體在“收縮”——暗金色的外殼開始向內擠壓,祭壇上的黑色蟲卵突然爆起強光,裡麵的人影已經清晰可見,顯然是要提前孵化!
“不好!蒼白之母要強行催生子體!”青鵬掙紮著站起來,想朝著祭壇衝去,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還被引力線纏著,根本動不了——剛才隻是鬆動,陷阱還沒徹底破解!
石星璿也急了,她試著用逍遙鼎砸向鎖鏈,可鼎身剛碰到鎖鏈,就被蟲卵的黑芒彈開,連鼎身的風紋都開始泛灰:“青鵬!引力核心...陷阱的核心在方舟頂部!隻要毀了它,引力線就會消失!”
青鵬抬頭望向方舟頂部。那裡有個泛著銀光的金屬球,正是引力陷阱的核心,可核心周圍還纏著無數道蟲骸,顯然是守墓者留下的最後防護。它看著自己殘破的星紋翼,又看了看即將孵化的蟲卵,突然做出了個決絕的決定——
它猛地催動道種的力量,將剩餘的所有金紅光,全部注入金紅喙尖。哪怕翼骨斷裂,哪怕道體受損,它也要用最後的力量,毀掉引力核心,救出石星璿,阻止蟲卵孵化!
“蒼白之母...想困死我?沒那麼容易!”
青鵬的怒吼響徹方舟墓場。它猛地扇動殘破的星紋翼,忍著劇痛朝著頂部的引力核心飛去。引力線再次纏上它的身體,蟲骸也開始朝著它撲來,可它的眼神裡沒有了恐懼,隻有堅定——這不僅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林風的傳承,是為了諸天的萬靈,是為了宇宙裡所有不甘做養料的文明!
一場關於引力核心、蒼白子體、道體搏命的終極較量,在方舟墓場的收縮危機中,正式進入白熱化。而在方舟之外,奧爾特星雲的冰晶開始集體碎裂,無數道文明殘片朝著核心彙聚,像是在為青鵬加油,像是在為這場賭上所有的戰鬥,奏響最後的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