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哢嗒——!”
歸墟之眼的混沌霧被染成黑綠色。太初之門的混沌光體上,纏滿億萬道“蒼白細胞觸須”——觸須交織成顆“百丈高的巨顱”,顱頂是淡紫的蒼白紋路,顎部全是尖刺狀的細胞團,正瘋狂啃咬門扉,每啃一下就濺出“血色冰晶”(門體損傷滲出的太初息風凝結而成),原本璀璨的門體光,已暗得隻剩邊緣縷微光。
“林風前輩!”阿澈抱著小鯤剛衝進歸墟,就看到道熟悉的青衣虛影——是林風的殘識!他化作風形光盾,死死抵在巨顱顎下,光盾上裂滿蛛網紋,靈體透明得快消散,連衣擺都在隨觸須撕扯而剝落,可他依舊沒退,光盾中央的道種殘片,還在泛著暖光。
小鯤突然爆起金紅光芒,對著巨顱噴吐創世餘溫——餘溫撞在細胞觸須上,瞬間融出個洞,可觸須像潮水般湧來,眨眼又補上缺口,小鯤的鱗片也因用力而泛白。
“青宸!快合門!”林風的殘識傳來虛弱的意念,光盾又裂開道縫,血色冰晶濺在他的虛影上,靈體更透明了,“這些是蒼白之母最頑固的殘黨,專門挑淨化隊離開時偷襲,門體快撐不住了!”
青宸的獨眼死死盯著巨顱,右翼的嫩羽芽(斷翎後新長的)因憤怒而炸起,道種的太初息風瘋狂顫動——他剛帶著淨化隊完成半人馬座的淨化,就收到小鯤的預警趕回,沒想到殘黨竟如此瘋狂,連林風的殘識都被逼到絕境。
“周坤,幫林風前輩穩住光盾!螺絲,用機械能量乾擾觸須!”青宸下令的同時,展開“風瞳”(慧德與息風融合的能力)——淡金瞳光掃過巨顱與門體之間,突然定格在門側的“石碑”上。
那是塊半埋在星塵裡的淡青石碑,之前以為是門體的附屬,此刻在風瞳下,竟泛著熟悉的青光——碑身上刻著的不是符文,是“逍遙鼎的風紋”!碑頂飄著道“半透明的靈體”,靈體裹著淡青微光,正用指尖的光,一點點修補門體的裂痕,隻是靈體太虛弱,補痕剛凝成就被觸須撕裂。
“那是...星璿的氣息?”青宸的心臟猛地揪緊。他讓風瞳的光再強些,靈體的輪廓漸漸清晰——眉眼是石星璿的模樣,發間彆著她常戴的靈植花苞(之前在鯨落寒淵采的),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她特有的堅定:“林風前輩...再撐會兒...青宸他們快到了...”
是石星璿!可她的靈體怎麼會在石碑裡?
“星璿姐姐!”阿澈突然哭出聲,懷裡的小鯤也對著石碑輕鳴,“你不是在鵬舟上嗎?怎麼變成石碑了?”
青宸突然想起之前的細節——石星璿在淨化熵海時,曾偷偷將自己的“骨灰匣”交給周坤,說“若我出事,就把骨灰埋在太初之門旁,我想守著這裡”。當時他以為是玩笑,沒想到...她竟提前將部分靈識注入骨灰,凝成了碑靈!
“是我。”碑靈的聲音帶著虛弱的笑意,靈體又透明了幾分,指尖的補痕徹底消散,“我知道蒼白殘黨肯定會偷襲,怕你們趕不回來,就提前留了這手...彆難過,能守著門,守著你們,我很高興。”
林風的殘識傳來歎息:“她早就跟我說了計劃,讓我彆告訴你,怕你分心...這丫頭,總是把事扛在自己身上。”
巨顱似乎察覺到碑靈的存在,突然調轉方向,顎部的尖刺細胞對著石碑狠狠砸去!“小心!”青宸想衝過去擋,卻被觸須纏住鵬翼,血色冰晶濺在他的右翼,嫩羽芽瞬間凍成冰棱。
“彆過來!”碑靈突然爆起強光,將自己的靈體與石碑徹底融合——淡青石碑瞬間變大,擋住巨顱的攻擊,碑身的逍遙鼎紋瘋狂旋轉,將觸須凍成冰坨,“青宸!彆管我!門體的裂縫已經到核心了,再不合門,太初息風會泄漏,之前淨化的星域都會重遭汙染!速合門...毋顧我!”
“我不!”青宸的聲音帶著哭腔,道種的金光暴漲,掙斷觸須,對著石碑飛去,“我們說好要一起去北冥看海的!你不能留在這裡!”
“安時而處順。”碑靈的聲音突然變得平靜,像在說《莊子》裡的句子,“我是碑靈,守門是我的命;你是淨化者,合門是你的責任。我們都在做該做的事,不算遺憾。”
她突然抬手,將石碑的青光全部注入太初之門——門體的裂縫開始縮小,混沌光重新亮起,巨顱的觸須被青光凍住,動彈不得。而碑靈的靈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眉眼的輪廓漸漸模糊,發間的靈植花苞也失去光澤,變成灰撲撲的影子。
“青宸...照顧好阿澈和小鯤...記得去北冥看海...替我...”
碑靈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個“看”字沒說完,靈體就徹底融入門體,淡青石碑也變回之前的普通模樣,隻有碑身上的逍遙鼎紋,還泛著淡淡的光,像道永不褪色的印記。
“星璿——!”青宸撲到石碑旁,卻隻摸到冰冷的石麵,指尖的金光落在鼎紋上,沒有任何回應。
林風的殘識也虛弱到極致,光盾的蛛網紋蔓延到核心:“青宸...彆耽擱...她用靈體換了合門的時間...我們不能辜負她...”
巨顱見碑靈消散,再次瘋狂起來,觸須突破石碑的冰封,對著門體核心鑽去!青宸抹掉眼淚,獨眼閃過決絕的光——他知道,碑靈用生命換的時間,不能白費;她的遺言,他不能不聽。
“周坤,幫林風前輩穩住光盾!阿澈,帶小鯤去安全區!螺絲,用機械能量幫我固定門體!”青宸展開雙翅,七德金紋在周身亮起,太初息風順著他的鵬翼,瘋狂注入太初之門,“星璿,你看著...我會守住門,守住我們淨化的萬界,也會替你去看北冥的海!”
門體的混沌光越來越亮,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巨顱的觸須被息風燒成灰燼,顎部的尖刺細胞也開始消融。林風的殘識露出欣慰的笑,光盾漸漸與門體融合,道種殘片落在青宸的掌心,泛著暖光,像是在傳遞力量。
阿澈抱著小鯤,站在安全區,望著青宸的背影,淚水滴在小鯤的鱗片上:“星璿姐姐...你放心...我們會幫你守著青宸哥哥,幫你看北冥的海...”小鯤也對著門體輕鳴,金紅泡泡落在石碑上,泡泡裡映出石星璿的笑臉,像是在回應。
巨顱終於徹底消散,化作黑綠色的光粒,被太初息風淨化。太初之門的裂縫完全閉合,混沌光恢複璀璨,隻是門側的淡青石碑,再也沒有亮起,隻有碑身上的逍遙鼎紋,還在默默訴說著“血門守望者”的故事。
青宸緩緩落在石碑旁,掌心的道種殘片與碑紋共鳴,淡青光與金紅光交織,像道“羈絆之鏈”。他輕輕撫摸碑麵,聲音溫柔得像在對石星璿說話:“我會經常來看你,會把淨化的故事講給你聽...等所有事都結束,我就帶著北冥的海水來,讓你聞聞海的味道。”
周坤和螺絲走過來,默默站在青宸身邊,靈體與機械能量對著石碑鞠躬;阿澈抱著小鯤,將靈植種子撒在石碑旁,希望能長出她喜歡的花。
歸墟之眼的混沌霧重新變得清澈,太初之門的光映著石碑,映著青宸的背影,映著所有人的牽掛。一場關於血門危機、碑靈守護、犧牲傳承的篇章,在淡青石碑的靜默與太初息風的吹拂中,畫上了催淚卻充滿力量的**。
而青宸知道,石星璿沒有真正離開——她的碑靈還守著太初之門,她的逍遙鼎紋還護著萬界,她的信念,會像太初息風樣,陪著他們繼續淨化之旅,陪著他們去看北冥的海,去完成他們未竟的約定。
青宸的鵬翼在石碑旁展開,右翼的嫩羽芽泛著淡金光,與碑紋的青光交織,像道“守望之翼”,照亮了太初之門,也照亮了“不負守護,不負約定”的未來。石碑旁的靈植種子,在息風的滋養下,悄悄冒出了嫩綠的芽尖,像在訴說著:生命不息,守護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