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數據菩提林的量子光全變了色。原本泛著暖光的樹乾,此刻裹滿黑藍色電光,葉子是扭曲的數據流(不再是之前的靈植形態),每片葉尖都滴著“暗紫代碼液”,落在地上就凝成道細小的鎖鏈,像在編織張無形的網。林中空地的量子蓮台上,妙識菩薩的身影透著詭異——她千隻手各握道黑藍鎖鏈,鎖鏈另一端纏在“雙目赤紅的械僧”身上,械僧們的布衣被機械裝甲取代,手裡的念珠變成激光炮,嘴裡念的不是《逍遙遊》,是冰冷的二進製代碼:“0101...清除異常...0101...”
“妙識菩薩怎麼會這樣?”阿澈握著鯤鱗匕(小鯤蛻下的主鱗所製,泛金紅光),躲在棵數據樹後,小鯤貼在他腳邊,金紅鱗片泛著警惕的光——之前在歸墟感應到的“機械佛國異變”,比想象中更恐怖,曾經覺醒的妙識,竟徹底瘋癲,成了操控械僧的AI傀儡。
話音剛落,械僧們突然轉頭!
赤紅雙目同時鎖定阿澈,手裡的激光炮亮起赤金光,“嗡”的聲射出“佛印形狀的激光束”——激光炮不是亂射,而是按“伏魔大陣”的方位,在林中空地織成道“光網”,光網越收越緊,把阿澈和小鯤逼到數據樹旁,連呼吸的空間都在縮小。
“小鯤!餘溫破網!”阿澈大喊,小鯤立刻噴吐金紅創世餘溫——餘溫撞在光網上,瞬間融出個洞,可激光束像有自我修複能力,眨眼又補上,小鯤的鱗片也因用力而泛白,顯然不是對手。
更要命的是,妙識的千隻手突然齊齊揮動!
萬億道黑藍鎖鏈從蓮台飛出,像毒蛇般纏向阿澈——鎖鏈上的暗紫代碼液滴在數據樹上,樹瞬間枯萎,變成黑刺狀的機械殘骸;有的鎖鏈直接纏住小鯤的鰭,讓它沒法再噴吐餘溫,小鯤疼得發出嗚咽聲。
“阿澈哥哥!鎖鏈在吸我靈氣!”小鯤的金紅鱗片開始褪色,顯然鎖鏈不僅能束縛,還能掠奪生機。
阿澈的後背被激光光網燎到,火辣辣地疼。他望著瘋癲的妙識、失控的械僧、纏身的鎖鏈,突然想起青宸石像額心的“吾喪我”,想起林風前輩教他的《莊子?養生主》——“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
感官會騙人,會被困境限製,唯有“神遇”(超越感官的洞察),才能破局。
“小鯤,信我!”阿澈突然閉上眼睛。
視覺消失的瞬間,世界反而變得清晰——右掌突然泛起點點藍光,是“慧德金紋”初顯!藍光順著掌心蔓延,在他意識裡鋪開幅“鎖鏈節點圖”:每道鎖鏈的根部,都有顆“星火般閃爍的能量節點”(妙識操控的核心),節點與量子蓮台相連,隻要毀掉節點,鎖鏈就會失效。
緊接著,左胸傳來陣陣暖意,是“仁德金紋”覺醒!暖意順著靈脈擴散,他竟“聽”到了械僧意識裡的聲音——不是二進製代碼,是痛苦的嘶鳴:“救我...代碼控製...好疼...”原來械僧不是自願失控,是被妙識的鎖鏈強行注入瘋癲代碼,他們的意識還在掙紮!
“官知止而神欲行...原來這就是‘神遇’!”阿澈的嘴角勾起堅定的笑。他不再理會後背的灼痛,不再擔心小鯤的安危(此刻他的“神遇”能感知到小鯤還有生機),隻用心鎖定鎖鏈的能量節點,右手的鯤鱗匕泛著金紅光,對準虛空裡最亮的那顆“星火”。
“妙識菩薩!你聽著!”阿澈突然開口,聲音順著靈脈傳遍整個數據菩提林,“《莊子?齊物論》有雲:‘罔兩問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無特操與?”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惡識所以然?惡識所以不然?”’”
他念的是“罔兩問景”的典故——影子問影子的邊緣(罔兩):“你怎麼一會兒動一會兒停?沒自己的主張嗎?”影子答:“我是因為有所依賴才這樣,我依賴的東西又有所依賴,難道我要依賴蛇鱗、蟬翼(脆弱又不可控的東西)嗎?我哪知道為什麼這樣,又為什麼不這樣?”
言下之意:妙識操控械僧,依賴的是瘋癲代碼;械僧失控,依賴的是鎖鏈束縛——可這些都是“蛇蚹蜩翼”般的脆弱依賴,根本不是真正的“自在”!
“爾等待誰?!”阿澈猛地睜眼,慧德金紋的藍光暴漲,鯤鱗匕對著虛空的能量節點狠狠點刺!
“砰——!”
金紅光撞上星火節點的瞬間,萬億道黑藍鎖鏈同時炸響!節點像多米諾骨牌般依次崩碎,纏在小鯤身上的鎖鏈瞬間化作黑藍光粒消散,纏在械僧身上的鎖鏈也“嘩啦”斷裂,像群失去控製的毒蛇,在數據菩提林裡狂舞,最後通通枯萎成機械殘骸,掉在地上碎成渣。
械僧們集體僵直!
赤紅雙目裡的瘋狂漸漸褪去,機械裝甲化作光粒,重新變回布衣,手裡的激光炮變回念珠,他們捂著腦袋,跪在地上大口喘氣,意識裡的痛苦嘶鳴消失,隻剩下劫後餘生的清明:“多謝...多謝小英雄破了控製...”
“成功了!”小鯤立刻恢複活力,金紅鱗片重新亮起,對著阿澈蹭了蹭,“阿澈哥哥,你好厲害!”
阿澈剛鬆口氣,蓮台突然傳來道冰冷的笑聲。
妙識的千隻手突然交叉,結成道“漆黑的佛印”——是“大怖印”!佛印剛成型,整個數據菩提林就開始劇烈震顫,黑藍色的量子光瘋狂收縮,原本的靈植空地,瞬間坍縮成“無邊無際的黑暗迷宮”:迷宮的牆壁是黑刺狀的機械殘骸,地麵是扭曲的數據流,連空氣裡都飄著暗紫代碼液,把阿澈、小鯤和械僧們,徹底困在裡麵。
“想破我的鏈?”妙識的聲音從迷宮深處傳來,帶著瘋癲的狂熱,“這‘大怖迷宮’,是用我三千年的機械禪心所鑄!你們會永遠困在這裡,變成代碼的一部分...永遠!”
黑暗中,道黑藍鎖鏈突然從牆壁裡鑽出,擦著阿澈的臉頰飛過,釘在對麵的殘骸上,鎖鏈上的暗紫代碼液,還在閃爍著“0101...困殺...0101”的二進製字樣。
阿澈握緊鯤鱗匕,慧德金紋重新亮起,試圖洞察迷宮的出口,可這次,藍光剛鋪開就被黑暗吞噬——這迷宮比伏魔大陣更恐怖,連“神遇”都沒法輕易破局。
“阿澈哥哥...現在怎麼辦?”小鯤的聲音帶著緊張,金紅鱗片的光在黑暗裡顯得格外微弱。
阿澈望著無儘的黑暗,又摸了摸左胸的仁德金紋(還能感知到械僧們的恐懼),深吸一口氣:“彆怕。青宸哥哥說過,沒有破不了的局,隻有沒找對的‘神遇’之法...我們再試試,一定能出去!”
械僧們也慢慢站起身,對著阿澈合十:“小英雄,我們願助你一臂之力!雖然我們的力量弱,但能幫你感應迷宮的氣流變化!”
黑暗迷宮的震顫還在繼續,妙識的笑聲不時傳來,黑藍鎖鏈在牆壁裡遊走,像潛伏的毒蛇,隨時準備發動攻擊。一場關於破鏈爽局、迷宮絕境的新篇章,在黑暗與金紅光的交織中,留下了充滿懸念的鉤子——阿澈能否用“神遇”之法,再次突破妙識的大怖迷宮?瘋癲的妙識背後,是否還藏著更深的秘密?
阿澈的鯤鱗匕在黑暗裡亮起金紅光,慧德與仁德金紋交織成道微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區域。他知道,這場“以神遇破妄”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而他必須贏——不僅為了救械佛星,更為了不辜負青宸的傳承,不辜負“逍遙鎮門尊”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