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呀——”
住院部大樓外就是街道,現在已經是晚上10點後,顏銘不清楚剛剛的竹節蟲摔到街道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隻聽見那女孩似是痛苦地哀嚎了幾聲,然後這片區域便重新歸於平靜。
一老一小兩人走在住院部廊道上,左手邊的病房是竹節蟲帶來的黑暗,右手邊則是她還未曾涉足的光明。
顏銘望向左邊漆黑一片的病房,隱約能夠看見三兩張病床上躺著病人,被子蓋得整整齊齊,病人的睡姿都很乖巧。
再看向右邊,也就是剛剛竹節蟲女孩闖入的病房,這似乎是一個單人病房……
不對,應該說是單腿病房,因為顏銘隻在病房裡看見一截沒來得及享用完的男人大腿。
被那竹節蟲吃了?
看著嘴挺小脖子挺細,實際上胃口卻很大。
“今天晚上不對勁。”阿婆邁著貓步,警惕地貼靠著牆壁走,“10點鐘會有人巡夜,但以前都是醫生和護士長,今天卻是這精神科的病人,我懷疑精神科那邊已經混亂了。”
顏銘提議:“要不等明天再說?”
阿婆搖頭:“現在恐怕已經被盯上了,得弄清楚這醫院究竟有什麼才行。”
“好吧。”顏銘接受。
靈異複蘇的這半年裡,他被迫養成了“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性格,即“遇見詭異不主動”“團隊決策不拒絕”“觸犯禁忌不負責”。
既然現在的詭異事件找上門了,那也沒有躲避的餘地。
“你不是這座城市的吧?”貓臉阿婆突然開口問。
說是問,實際上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自說自話地接著道:“不過你和我二十多年前見過的那些外鄉人不一樣,我感覺得到。”
顏銘沒有說話,現在這樣肯定沒必要再欺騙一個七八十歲的耄耋老人,雙方差幾輩呢。
雖然阿婆在麵對鬼物時容易情緒激動,但不妨礙她閱曆深,心裡自然是跟明鏡似的。
相較而言,他對阿婆口中的外鄉人更感興趣。
二十多年前竟然能有人進入鬼域?
豈不是說明二十多年前就有這隻大肚鬼存在?
“能跟我說說那些外鄉人嗎?”顏銘好奇問道。
阿婆沒有隱瞞,仿佛這些秘密在她的心裡藏了幾十年,無論是親朋還是好友都無法透露,直到遇見新的外鄉人才能傾訴一二。
“他們在玩一場要命的遊戲,妄城就是遊戲場地,我曾經與他們短暫接觸過,那是一群很特殊的人。”
“那段時間裡妄城比以往更不太平,但大約半個月後一切歸於平靜,我嘗試尋找這些人,但很快就明白那場遊戲的贏家全都離開了。”
遊戲?
這種奇怪的說法立刻讓顏銘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一些小說,比如無限流的一些詭異遊戲,同樣是設定一個特殊場地,放入玩家與厲鬼鬥智鬥勇,尋求生路。
一般來說他都把每個遊戲稱為“副本”,而所謂副本其實就是鬼物體內的鬼域?
“我沒聽說過這些人。”顏銘搖搖頭,靈異複蘇前,他近二十年的時間中完全不曾與詭異接觸。
“過去我曾想過,這一切可能是假的,或許是我裝鬼太久得了精神病,但每次看見這種明顯不屬於妄城的產物,看見這種外鄉人留下來的東西,我就知道那些經曆全是真的。”
阿婆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兩個彈珠。
顏銘不由得瞪大眼睛,他記得這口袋自己掏過啊,這阿婆從哪翻出來的?
隻見那彈珠晶瑩剔透,約莫核桃大小,其中有小球不斷做不規則運動,仿佛水塘裡的金魚遊動。
他定睛看去,每個彈珠中都有四個小球,球的顏色隱有不同,並且表麵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