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沸散的功效確實厲害,但有個缺點就是必須合著酒喝,功效就有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烈酒配麻沸散,在太史慈強行灌下去沒多久,劉辯就直接倒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樣,氣息微弱,徹底昏了過去。
如果不靠近,去摸脈搏的話,光試探鼻息,還真有可能渾水摸魚,就這麼糊弄過去。
不過閻忠也沒認為麻沸散可以瞞過彆人,他隻是走出來,淡淡地對眾人說道:“王允自知必死,逼迫天子喝下毒酒,又服毒自儘了,爾等散去吧。”
“天子死了?”
李利有些不敢置信,走過來納悶道:“怎麼這麼容易就死了呢?”
閻忠平靜地道:“死了就死了,李校尉與郭校尉這次反攻長安,本就是要殺死天子,為太師報仇。反正一個活的天子對我們也沒有用處,就把他的屍體拖去城外葬了吧。”
“中丞,要不要我來幫忙?”
伍習湊了過來,露出討好的笑容。
閻忠擺擺手:“不用,好歹是天子,我曾經也是朝廷大臣,就由我來親自去給他安葬吧。”
太史慈與侯栩以及幾名宮女宦官一臉悲戚地抬著劉辯的屍體走出來。
李利湊了過去,伸長了脖子道:“伯父,我長這麼大,還未見過天子長什麼樣呢,讓我瞅瞅,就看一眼。”
閻忠攔住他,笑著說道:“天子有什麼好看的,跟我們一樣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現在最要緊的是儘快去城中劫掠糧草和錢財,將來我們西涼人要想有宏圖霸業,就得占據關中,坐擁這些財富才是,你還不快去城中劫掠?”
“好吧......全聽伯父大人安排。”
李利和伍習被閻忠攔住,雖然沒有靠近過去摸一摸天子的屍體,但親眼見到眾人抬著個臉色慘白的少年從他們身邊經過,瞅了幾眼,確實沒什麼好看的,便率領著自己的部下各自散去。
也許有人奇怪,為什麼伍習李利這些人對於天子的態度好像並不怎麼看重,似乎一點都不懷疑閻忠的話,也不考慮天子會不會假死?
然而曆史上,李傕郭汜就曾經差點把天子跟王允一起處死,還是樊稠勸住了他們,這才改成劫持天子居為奇貨。
再加上李傕郭汜反攻長安的口號就是要殺死天子和王允,為董卓報仇,因此在他們這些人認知裡,就算抓住了天子,也是要被處死的,現在死和待會死沒什麼區彆,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見把伍習李利這些人糊弄過去,閻忠也鬆了一口氣。
他搶在李傕郭汜樊稠這些人前麵找到天子,就是害怕李傕郭汜樊稠這些人回過味來,明白皇帝的重要性。
現在能夠無驚無險地把皇帝運走,確實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情。
當下,在他的安排下,太史慈侯栩等數十名軍情司的探子穿著西涼軍的軍服,悄無聲息地抬著劉辯出了城,往東而去。
而閻忠本人則留了下來,他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離開,不然如果今晚上他就走了的話,傻子都能猜到這裡麵有問題,李傕郭汜等人必然懷疑皇帝被他藏了起來,反倒讓劉辯的去處存疑,不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這個時候李傕郭汜這些人還在城內大肆劫掠,曆史上他們的部下抓住了王允跟天子,送到他們的麵前。李傕郭汜在處死王允之後,還想對天子下毒手,被樊稠勸住,這才繼續在關中為禍。
現在沒有人把天子帶來他們麵前,這些人自然沒有想那麼多,主要也是關東軍的威脅就在旁邊,他們隻想將長安朝廷處理之後,再劫掠一番,帶領士兵回西涼老家。
因此攻下長安之後,李傕郭汜樊稠王方等人則大肆派兵劫掠,搶奪財寶,在城內城外殺害無數百姓,史書記載“關中無複人跡,長安化為廢墟。”
這場動亂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午,整座城市才徹底安靜下來,除了偶爾的慘叫與哀嚎,便再也沒有了喧囂與吵鬨。
熊熊的火焰還在燃燒,各處宮殿淪為廢墟,街道上、百姓家中、宮殿內,四處都是屍體,鮮血像是染紅了整個長安城。有些殺紅眼的西涼人,甚至在劫掠財寶的時候,連身邊的同伴都開始下手,以至於發生了很多起為了財物而引發的西涼軍內亂。
騷亂持續了一整夜,或者說,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李傕郭汜他們所能夠控製得了的,士兵們到處散落,即便他們想要約束,短時間內也根本無法命令他們,像破蜀之後,鐘會之亂,士兵殺瘋了,在成都殺了好幾天才平息。
由此可見,亂兵之中,除非現在李傕郭汜王方樊稠他們立即去召集各級軍司馬、曲軍候、裨將、裨將等中級軍官,勒令各自部下平息騷亂,不然至少在短時間內,這場殺戮還得繼續持續。
未央宮中,城內依舊是水深火熱。而他們這些主要高級將領則根本沒有約束部下的想法,而是繼續讓他們劫掠財富,為將來逃回西涼的時候再做打算。
現在他們坐在這裡開會,則是商討下一步的計劃。
畢竟皇帝死了,王允也死了,就得想想將來他們要怎麼辦了,是繼續留在關中,還是西去回涼州老家,這就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在西涼軍中,五大中郎將地位最高,李傕郭汜當初也不過是牛輔的左右校尉而已,沒那麼大地位。
而除了五大中郎將,就是閻忠作為董卓的謀主地位最高,被眾人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