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蕭程肆已經行至玄虛門山腳下。
略微站定後抬腳欲要上去，剛踏上一則石階卻被狠狠撞了回去，蕭程肆穩住身形再次抬眼一瞧，隻見麵前竟隔著一道金光結界。
“為何會有結界？”蕭程肆沉聲道，“難不成他們已經知曉我們今夜要來這了？蒼幽山不可能速度這麼快。”
虞霜溟也有些奇怪，她瞧著那道佛光流轉的結界，嗓音裡沒了平日的戲謔：“佛道不愧是正道中的正道，這道結界怕是不好破。”
“可以將魔獸喚過來了，數量一定要多，否則破不開這道結界。”
蕭程肆微微頷首，掌中聚起魔氣，念了與上次夜襲相似的法訣，魔氣騰空升起，炸開後隱入夜色。
片刻之後，蕭程肆便感受到腳下的土地隱隱震動起來。
他又掐了法訣，魔氣凝聚成法門懸在半空，門內傳來陣陣低沉的嘶吼聲，一雙膚色鐵青的屍爪緩緩從中伸出，緊接著整個走屍都從門裡鑽了出來。
那走屍不再是滿身腐肉的低階走屍，反而是皮膚完好，鐵青卻沒有屍斑，說是走屍，卻更像沒有意識的活死人。
蕭程肆反手將法門擴大了些，原本隻能鑽一隻走屍現在能一口氣爬出來十幾隻，等待魔獸和走屍集結的時間裡，楚池蕭忽地傳音過來。
“碧溪月的屍體我煉的差不多了，你們這次要多少？”
蕭程肆道：“你那裡留一半，今夜之後，應該還有更好的屍體。”
楚池蕭：“行，我什麼時候能從魔界回來？這裡都吃人肉，我都快餓死了。”
蕭程肆沒有回答，隻是掐斷了傳音。
虞霜溟打趣道：“你這次做完事也隻有暫且回魔界，他說的不錯，那裡的確吃人肉。”
蕭程肆淡淡道：“我可以不吃。”
話音落下，法門閉合，存在魔界的走屍已經全部爬了出來，除此之外，附近的魔物和邪祟也漸漸聚了過來，虞霜溟看時候也差不多了，便道：“動手吧。”
身後的邪物們蠢蠢欲動，蕭程肆抬腳走到一邊，淡微一揮手，邪物頓時傾巢而出，有的躍身撲過去，有的直直撞上去，更有甚者想要直接飛躍過去，但最終都被結界阻隔。
佛光流轉，有些修為低下的邪物在接觸到那道結界時就已經化為灰燼。
剩下的便是撲在結界上撕咬捶打，場麵一片混亂。
如此猛烈的撕咬，換做一般的結界恐怕早就被它們破開了，可這一次，蕭程肆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瞧見結界產生了一條極其細微的裂紋。
他當即下達命令，讓所有邪物都去撞那條裂紋。
良久，結界終於不堪重負的碎裂了一塊，魔獸們眼疾手快，蜂擁而至地朝那一小塊裂縫擠去。
它們瞪著血紅的獸眼，發瘋似的啃咬，撕裂，原本的小裂縫被撕咬的四分五裂，逐漸變成一個巨大的窟窿。
見此，蕭程肆輕輕勾了一下唇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我倒要看看，正道中的正道究竟有什麼本事。”
結界的窟窿漸漸擴大，蕭程肆領著那群邪物順著石階殺了上去。
……
佛堂外，禪化塵接到外寺弟子消息，忙向一旁閉目休息的妄寂道：“師父，結界已經被破開，現在那群邪祟馬上殺上來了。”
妄寂聞言睜開眼，算了一下時辰：“……比我預想的要晚上一些。”
他站起身，拿過身旁的禪杖：“走吧。”
禪化塵扶著他，不解道：“師父要去哪裡？”
妄寂平緩道：“去見見這位，天道的變數。”
妄寂說話向來高深莫測，禪化塵也聽不明白師父究竟在說些什麼，隻能攙扶著他，略微忐忑地朝外寺走去。
先前妄寂特地吩咐過，玄虛門的弟子們早在外寺嚴陣以待，等二人趕到時，已經有些許的魔獸衝了上來，隻不過已經被斬殺了。
見妄寂前來，弟子們紛紛給他讓出一條路，等他們走到最前方，石階上已經緩緩走上來一道人影。
蕭程肆看見那一群嚴陣以待的和尚，雖然有些意外，但腳步卻沒停。
“玄虛門不愧也是名門正派，不是碧溪月那群蝦兵蟹將能比的。”
妄寂靜靜看著他：“碧溪月也是你滅的。”
蕭程肆原本還戴著銀麵，現在轉念一想反正都已經暴露了身份，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義，於是便抬手將銀麵摘了。
“不錯，是我。”蕭程肆隔了些距離停下來，似笑非笑，“大師可認得我？”
妄寂自然認得，也正是因為認得，才會覺得惋惜。
“阿彌陀佛，蕭程肆，蛇蠍在人心，你的心中為何會有兩隻蛇蠍？”
禪化塵看臉認不出蕭程肆，可當妄寂說出蕭程肆這三個字之後不禁也皺起了眉，蕭程肆不是白佑新收的徒弟嗎，為何會做出滅門這種泯滅人性之事？
不隻是禪化塵，妄寂的那句話就連蕭程肆和虞霜溟都有一絲詫異。
虞霜溟稀奇道：“這老禿驢倒是有些本事，他竟然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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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程肆則是道：“大師好眼力，不過有時候，這也不一定是好事。”
在幾人談話的期間，走屍和魔物們也緩緩趕到，盤踞在蕭程肆身後，呲著鋒利的尖牙等待著他命令。
隻要他一聲令下，他們就能如潮水般吞沒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