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
白佑猶豫睜開眼一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緊致的下顎線。
天色已經暗下來,白佑看不清楚男人的樣子,抬手摸上他的頸間,手感不錯,是熱的。
看來不是走屍。
他頓時鬆了口氣,管他是誰呢,能救他就好。
男人的喉結在白佑觸上他的一刹顫了顫,隨後就掠身落在了十幾丈開外的荒田裡。
白佑被他輕輕扶到田埂上,抬眼一瞧,黑夜中隻看到那雙極亮的黑眸。
那雙眸子好看的很,眼尾微微上挑,墨黑的瞳仁溫潤柔和,閃著細碎的柔光,不過此刻那雙眼裡卻滿是戾氣,寒氣乍現。
男人蹙著眉,看了看他的背後,隨後起身看向那些逼近的走屍。
白佑沉聲與他道:“這巨蟒生的古怪,可不能將它引到鎮上去。”
男人聞言側了側臉,忽然開口道:“是這些雜碎傷的你?”
白佑一愣,心道這不是廢話麼……
男人不再多言,手中紅光一閃,赫然出現一把利劍,那劍身血紅,血氣朦朧,極其威風!
他一橫血刃:“道長等我一會。”
白佑:“……?”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影便已閃到那屍群的跟前。
白佑睜大了眼。
距離太遠看不清,隻是看見那縷紅光行跡詭異,迅猛淩厲,快得隻看得見劍刃的殘影!
月色迷離,屍群慘叫不止,巨蟒似乎想動身,結果紅光一閃,下一秒它直接被攔腰斬斷!
白佑更奇了,這人居然可以擊穿那東西的寒鱗?
那邊的亂鬥漸漸進入尾聲。
劍停,月下最後一隻走屍倒下,男人墨青衣袖一翻,手中的紅刃便沒入夜色,不見了蹤影。
他身形一動,緩緩落在白佑的不遠處,撣了撣衣衫上的血漬,邁著長腿走到他的麵前。
白佑眨眨眼,借著月色打量起麵前這個男人。
不過之前應該是看錯了罷,這是位少年,與他年紀相差不了太多。
眼前這位少年身形欣長,窄腰寬肩,一身墨青色長衫委至腳踝,箭袖緊紮,墨絲高束在腦後,乾淨利落。
雖然是一位少年,但他眉梢眼角卻儘顯邪氣和傲氣,看上去頗有氣場。
白佑微微睜眼:“是你……?”
這不正是前些天遇到的那個少年嗎?!
少年勾起唇角,笑了笑:“不錯,是我。”
白佑驚訝地將視線接著下移,很容易便能看見他腰間掛著一枚玉令,上麵浮雕著一個“蒼”字。
怪不得,原來是蒼幽山的弟子。
他就說這少年的氣質一瞧就不像是打雜小廝,如此看來,想必先前在說書樓應該隻是扮個相罷了。
這般一說,前些日子對於這個少年的謎團似乎也就說得通了。
應當是提前調查過罷。
想到這裡,白佑不禁是鬆了口氣,果然名門仙家就是容易讓人信服啊。
不同於白佑的警惕,少年隻是看著他背上的傷口,輕嘖一聲,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玉瓶,道:“道長這外袍怕是不能再穿了,你這傷口染上屍液會感染的。”
白佑聞言,抬手將那臟汙的外袍脫下,扔到一邊:“……好,多謝。”
瞧著那道猙獰傷口,少年輕輕伸手將那已被染紅的裡衣撕開一點,而後把小玉瓶裡的藥液緩緩倒上去。
不疼,反而涼颼颼的,很快緩解傷口處火辣辣的疼,而且更為神奇的是,那原來深可見骨的血口竟然長出細嫩的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