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會比坐馬車快很多,水上風平浪靜,偶爾一陣陣微風拂過,在江麵上撩起串串漣漪,比起之前要愜意許多。
船夫劃著船,很健談的與他們道:“這江有靈性哩,江兩邊兒的柳樹長得都比彆的地方高。”
陌黍華抬起眼簾:“這裡離水近,陽光又好,楊柳自然是長勢要好些。”
船夫一噎:“……嗨,說著耍嘞,莫要較真噻。”
白佑坐在船尾,正伸手去碰水麵,指尖一碰水便有些小魚隱隱浮上水麵去啄他的指尖。
白佑覺得有趣,便俯身逗魚。
那魚兒也精,見白佑隻是逗,沒有吃食,便轉身搖著尾巴遊遠,不同他玩兒了。白佑起身四下看了看,視線落到那盒沒吃完的糖糕上,他拿起糖糕,掰下一小塊兒投入水中。
這一招果然有效,糖糕一入水還未遊遠的魚兒又遊回來,爭搶那塊糖糕,水花四濺,好不熱鬨。
可是漸漸的白佑發現這魚群中有一隻黑鱗的小魚格外霸道,每次糖糕基本上都是被它搶走,旁邊還有一條白鱗的小魚因為速度不夠快搶不到就在那裡圍著魚群遊。
白佑覺得它挺可憐,就故意往小白魚那裡丟糖糕,本以為這樣小白魚就能吃到,可是那條黑魚卻故意想跟它搶似的,一個猛衝就從白魚嘴裡搶走那塊糖糕。
白佑不甘心的又往小白魚那裡扔了一塊兒,結果還是那條小黑魚給叼走。
“……”
“你還沒吃飽?”
說完又閉了嘴,因為魚又聽不懂他說話,不過自言自語這種事情對於白佑來說已經是常態,十幾年來都是這般。
再看那條黑魚就非要跟他作對,白魚急了,追著它想咬。但黑魚倒是不緊不慢的遊著,像是戲耍一般,一會兒快,一會兒慢。
“壞魚。”
白佑總結道。
他咬了一口手中剩下的糖糕,轉身準備走人,一轉身就瞅見洛白川。
洛白川靠在船屋的門框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
“哥哥把糖糕喂給魚吃?”洛白川走過去,拿過白佑手中的糖糕。
白佑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有喂多少。”
洛白川拉了拉白佑的袖子:“哥哥過來。”
沒有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又走回去。
畢竟這糖糕是人家洛白川買的。
洛白川低頭,看見那兩隻正在追逐的魚,指了指那條黑的:“哥哥說的壞魚可是那隻?”
“……”
他不會把自己說的話都聽了個遍吧?
見白佑不說話,眼底有一絲愕然,洛白川低低的笑,然後又正了神色,問道:“哥哥?”
白佑隻得點點頭:“……怎麼了嗎?”
洛白川轉過身去,道:“也沒什麼,替哥哥教訓教訓它。”
聽他這樣說白佑也顧不上麵子,巴巴湊過去,好奇地看著。
隻見洛白川指尖輕挑,兩隻追逐的魚兒變忽得無法再肆意嬉鬨,隨後他抬起指尖,兩顆水球破水而出,一顆水球裡裝著小白魚,另一顆裝著那一隻壞魚,兩顆水球晃晃悠悠飄到兩人的麵前。
兩隻魚兒驚慌失措,在水球裡竄來竄去,可無奈就是撞不破這水球。
白佑不明所以:“這是做什麼?”
洛白川輕挑眉梢,撕下一塊糖糕扔入裝有小白魚的水球裡,隔壁的壞魚瞧見,弓起身子去搶,結果竄過去卻撞到水牆,又退回去。
白魚見它過不來,搖著尾巴開開心心去吃糖糕,非常歡快。
黑魚這下急了,在水球裡上下竄個沒完,儼然一副氣急模樣。
“……”
白佑沒忍住笑了,擺手道:“想不到白川也有空閒來做這種事。”
洛白川壓下手指,將兩隻魚放回水中:“畢竟是壞魚。”
白佑一噎,微微睜眼。
洛白川笑著咬了一口手中的糖糕:“這江裡的魚不怕人……”
見他吃那塊糖糕,白佑忽然心裡一頓,張了張嘴欲說,但最後還是抿唇沒有說話。
那塊糖糕,他剛剛咬過。
洛白川好巧不巧地就接著他咬過的地方吃著。
洛白川腮幫子鼓動:“哥哥你的糖糕似乎比我的那塊甜一些。”
“……”
沒事的,都是男人同吃一塊糖糕怎麼了。
白佑呼出一口氣,剛把心裡的風浪平息下去準備抬頭,洛白川低緩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哥哥臉怎麼了,暈船了麼?”
白佑下意識地抬手摸臉,果然有些發燙。
他不禁有些鬱悶,怎麼每次在洛白川麵前就這麼容易把持不住心神。
對麵的少年還正盯著他看,白佑清清嗓子,佯裝正經道:“咳……沒有,應該隻是船尾有些悶,那個我、我先去船頭坐坐……”
話都還沒說完呢,他就已經轉身向船頭跑去,洛白川看著他的背影,忽的低頭笑起來。
而洛白川背後的不遠處,那群遊遠的魚群漸漸變得遲緩,最後一個一個地翻起了白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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