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望月閣,白佑隻道這閣內好像都是前人的影子。
他立在屋閣中央,無故地出神。
隻是因為名字,還是其他?
亦或是容貌?
忽然記起顧城淵以往的種種,想起那句“哥哥生的好看”時,白佑一陣釋然。
原來早就有跡可循。
心口一直在不住地鈍痛,他抬手按住心口用靈流去安撫才稍稍好一些。
“……”
這上好的望月閣他突然不是很想住了。
他想念陵川幽穀裡的小木屋。
白佑想回去了。
他又將那隻玉簪拿在手裡。
冷硬的玉體有些硌人,白佑垂眼注視了一會,忽然指尖微微一動,那玉簪變化為輕飄飄的粉末從手中掉落,不知飄向何處。
。
白佑一夜未眠。
他在軟凳上坐了一夜。
原本就有些恍惚,可更要命的是今日是顧城淵的生辰,先前已經與顧城淵說好要一起過生辰,現在這時辰怕是已經要來找他。
可他不知該如何去麵對那個男人。
天邊露出白肚,房間裡的光線漸漸明亮起來,窗外偶爾傳來兩聲清脆鳥啼。
天亮了。
白佑疲憊地閉上眼。
大概過去一盞茶的時間,惴惴不安間,房門果然被敲響。
“哥哥?”
“……”
白佑睜開眼,思考片刻,揉了揉臉,還是起身去開門。
拉開門扉,院外的陽光鋪灑進眼底,刺的他眼睛酸澀,他閉了閉眼眸,隨後才看向門口的人。
“哥哥早。”
顧城淵語氣輕鬆,嗓音依舊是以往那麼好聽;哪怕心中已經苦澀過,可再次聽到他的聲音白佑卻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
當真是無可救藥。
他微微抬起臉去看顧城淵,男人浸在朝陽裡,一雙黑眼睛像是能看進人的心底裡。
見白佑眼下的青色,顧城淵輕輕皺眉,語氣裡滿是關切:“哥哥昨晚可是沒有休息好,怎麼臉色這麼憔悴?”
說著,他伸出手想像以往那般幫白佑理一理淩亂的黑發。
可這一次,卻被白佑微微側臉躲過。
顧城淵動作一頓,手掌在空中停留著,眉間閃過疑迷之色,他將手垂下:“……怎麼了嗎?”
白佑勉強打起精神笑了笑,自顧自地側過身:“昨晚茶花釀喝的有些多了,頭昏腦漲的便沒有睡好……”
話語停頓了一下,白佑從乾坤袋裡拿出先前在鳳仙郡買的那把青傘,理了理傘穗,遞給他。
“池淵,生辰喜樂。”
白佑輕聲說著。
顧城淵見那把青傘倒是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接過:“哥哥何時買得這把傘?”
剛開口準備回答,卻忽然想起那時賣傘小販說的,常人觸碰這把傘會被白光炸傷,頓時心裡無端緊張起來。
可顧城淵卻很平常地拿過,握在手裡細細觀賞,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變化。
白佑眼神一黯,勾唇輕輕笑了。
果然是騙他的。
“先前在鳳仙郡見著新鮮,便買了下來。”白佑嗓音微啞,“如今正好當作生辰禮贈予你。”
終於把這把蓄謀已久的傘贈予你,免得存在手裡時時發燙。
以後便沒什麼特殊的念想了。
白佑心中默默想著。
顧城淵不知他心中的念頭,隻是聞言細細地將傘收好,眼底是揉碎的笑意,亮的發燙:“謝謝哥哥,我很喜歡。”
“……嗯。”
男人歪了歪頭,靠近了些:“此外無他?”
白佑不動聲色地後撤一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