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淵眨了眨困倦的眼睛，跟著白佑下了馬車。
洛川比淵城暖和一些，這裡沒有落雪，但地麵依舊是濕的，應當是先前才下過雨。
付給車夫銀兩後，白佑抬眼朝那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長階看去。
顧城淵見此情景，不由得睜大了眼：“這長階我們都要走嗎？”
“按常理來講，你是要走完這長階的。”白佑道，“但那樣太浪費時間，便罷了。”
顧城淵聞言鬆了一口氣。
“這長階共有四千五百九十九階，雖不用全部走完，但卻還是要走一半。”
言畢，白佑便緩緩向前走去，顧城淵立馬跟上。
夜色沉沉，兩道身影並排走著，慢慢地向山頂移動。
雖說隻用行一半的階梯，可兩千階對於一個六歲的孩童來說還是太多了些。顧城淵走了幾百階便開始氣喘籲籲，身邊的白佑還是勻速地向前走著，顧城淵咬了咬牙繼續跟上他。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顧城淵徹底蔫了下來，他停下腳步，伸手拉住了那潔白的衣角。
白佑身形頓了頓，低下頭去看那個夜色中的小小身影。
“師尊……”顧城淵撇著眉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實在沒力氣了。”
“……”
沉默對視半晌，白佑俯身將他抱起，抬腳繼續前行，顧城淵滿足地趴在他的肩頭，嗅著那股令人心安的香氣。
長階的半山腰設立著一處法陣，蒼幽山之人可以進入法陣可免去剩下的石階，直通蒼幽山的正門。
白佑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默默走到了兩扇巨大的青石門前，低聲念了法訣。
兩扇石門沉沉地朝兩邊移開，白佑將肩上的人輕輕拍了拍，隨後走進石門之間的那片黑暗裡。
石門緩緩合上。
顧城淵悠悠地睜開眼，眼前卻一片漆黑，呆愣一瞬，心裡頓時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他忽然抬手將白佑抱緊了些。
好黑……
和魔界的煉獄好像。
感覺到懷裡的人在細細地發著抖，白佑類似安慰的聲音響起：“這隻是法陣。”
“師尊……”顧城淵不太懂法陣什麼的，他隻是將頭埋入白佑的肩頸，聲音有些悶，“我有點怕。”
“怕黑？”
“還怕很多。”
白佑聞言皺了皺眉，不再多問，隻是腳步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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