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鴉雀無聲,詭異地沉默著。
這種事情冷不丁地被擺出來,眾人隻覺得震驚,除此之外就是不相信。
眾人神色各異,尤其是沈墨時,瞪著眼睛胡子都在抖。
從靈汐剛開始說起此事,白佑的臉色就開始變得蒼白,到現在已經白成了一張紙,毫無血色。
他心臟跳的很慢,衣袖下的指尖微微顫抖著,他甚至都不敢抬眼去看眾人是什麼反應。
顧城淵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欲要說些什麼,沈墨時卻打斷她,嗓音裡含著怒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
靈汐渾身一抖,連忙伏在地上,顫聲道:“弟子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確,不敢有半點謊話,若沈峰主不信,可以上審判台判斷真假與否。”
聽到這裡,蕭程肆心一沉,在心中冷哼:“彆演的太過火,真上了審判台,你的這種手段可瞞不住。”
對此虞霜溟隻是笑道:“放心,我不會真的上去的。”
話音剛落,沈墨時就已經氣衝衝地轉頭去看身旁的白佑,見他臉色異常,心裡不由得急躁起來,但他還是問道:“白鈺澤,可真有此事?”
眾人此時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齊刷刷地朝白佑望了過去。
在那些探究的眼光中,白佑已經不再垂著眼睫,反而緩緩閉上,抿著唇沒有回答。
看他這種態度,明眼人都猜到了真的確有此事。
眾人更驚了,沈墨時氣地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混賬!”
他指著白佑:“你自己看看你都乾了些什麼事!罔顧人倫!蒼幽山是什麼地方,由得著你亂來嗎?!白鈺澤,這些年來蒼幽山的臉都被你丟完了你知不知道?”
白佑身子微不可察地一抖,袖袍下的手攥得更緊,依舊閉目沒有答話,隻是臉色更加難看,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這些日子本就瘦了,那單薄的身子,看上去風一吹就要倒下一般。
顧城淵心急如焚,他現在也顧不上蕭程肆了,心裡開始罵起了自己。
“全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顧城淵忙道:“和師尊沒有關係,都怪我,我被魔氣迷惑了神誌,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你給老子閉嘴!”
沈墨時氣的狠了,這麼多年來,白佑好好的一宗之主,就是因為顧城淵才變成這副模樣,他恨不得現在立即就把顧城淵這個罪魁禍首給斬了。
“當然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他好好一個人會變成這種人嗎?”
看著沈墨時越說越氣不過,都快要拔劍了,秦湘蘭趕緊攔下他,勸道:“那畢竟是欲陣的魔氣,少年人年輕氣盛的,一時亂了分寸……也說的過去。”
這話她自己都說的沒什麼底氣,越說到後麵越小聲,給沈墨時都聽得氣笑了:“說的過去?那你說,蒼幽山那麼大,他被魔氣蠱惑了,為什麼不找個冷池子泡一泡?偏要去白佑那裡?他為何會對白佑有那種念頭?”
秦湘蘭回答不上來,憋了半天,隻能歎口氣。
沈墨時:“這就是你的教徒弟的獨道見解?都教到床上去了,還說我育兒無方,我他媽至少沒有教沈澤楠喜歡男人!”
冷不丁被點名的沈澤楠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顧城淵,又看了一眼白佑,實在想不通他們之間為何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秦皖熙默默站的遠了一點,免得被氣頭上的沈墨時抓起來說一通。
眼看著場麵越來越亂,蘇晏州輕咳一聲,頗有些無奈地道:“這事既然已經發生了,說這些也沒什麼用處,不然先放放,現在還是先談談魔族夜襲的一事吧。”
他倒不太在乎白佑和顧城淵之間的那些事情,他現在隻在意究竟要怎麼處置這次魔物夜襲蒼幽山的罪魁禍首。
畢竟他現在是有孩子的人,先前池鈺涵受驚動了胎氣小產就已經把他嚇的夠嗆,無論如何以後都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沈墨時:“還有什麼好談的?人證物證俱在,他顧城淵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他看向白佑:“事到如今你還要保他嗎?你還有臉保他嗎?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什麼事!”
白佑睜開眼睛,雖然思緒亂成一團,但也還是堅持道:“此事頗有疑點。”
他沒有看顧城淵,而是平靜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