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儒給白佑設限的時間是三日,虞霜溟給自己的時間也是三日,有楚池蕭的走屍掃蕩,短短幾日,仙門中的那些小家小派基本上都被抓到了魔宮。
蒼幽山一直在試圖增援,但奈何主動權在虞霜溟這邊,反正都是蚊子肉吃誰都是吃,若是被蒼幽山追上,那就掉頭換一家好了。
如今世間被虞霜溟一行人攪得動蕩不堪,作為仙門之首的蒼幽山自然不敢與他們作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勾的蒼幽山出手,畢竟此時若是不作為,萬一仙門心灰意冷軍心潰散,那便是亂上加亂。
因此,這些天下來,蒼幽山被溜的團團卻沒有真正意義上地作為,大部分弟子都不得不出山增援各個門派,這樣一來,留在蒼幽山的各峰弟子自然也就日益漸少。
而這種局麵,正是虞霜溟想要的。
至於蕭程肆,經過這段時日幾乎是饜足般的吸食修為,魔氣直接上漲了一層境界。
也算是托他的福,虞霜溟偶爾還能從他的身體裡分離出來片刻,雖說依舊沒有實體,但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實現自由的預示了。
日子如先前一般在混亂中平緩的度過,深秋漸漸轉為初冬,等到臨行那日半夜,蕭程肆從萬古結界中緩步走出,一步邁出後便感到了腳下的柔軟。
他微微頓了頓,垂眼去看腳下的雪白後才恍然,原來人間早就已經落了雪。
感受著雪粒擦過臉頰時帶來的冷冽,蕭程肆負手立在風雪之中,略顯遲緩地緩緩眨了一下眼。
蒼幽山高聳入雲端,想必那裡肯定會更冷上一些,或許早就已經飄起了大雪。
也不知道如今這種局勢,蒼幽山是否還能有那個空閒騰出人手去清掃門前落雪。
“……”
見他遲遲不動,虞霜溟開口催促道:“愣著做什麼,時間緊急,成敗在此一舉,能不能上點心?”
蕭程肆收回心思,冷淡道:“急什麼,楚池蕭已經帶著走屍和魔物朝玄虛門趕了。”
虞霜溟道:“我知道,但那點動靜還不夠。”
蕭程肆:“我也知道。”
“……”
聽他這麼說虞霜溟也不刻意催他了,反而問道:“說起楚池蕭,他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他能出什麼岔子?”蕭程肆不以為然地嗤笑,“放心吧,雖然還有一絲神誌,實則早就變成傀儡了,每日除了煉製走屍,彆的什麼都不感興趣。”
虞霜溟聞言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歎道:“小湯圓。”
“……嗯?”
“當了這麼久的師徒,有一說一,你身上有些東西還是和本座很像的。”
“……”
“你很聰明,也足夠心狠手辣,雖說比起我來說還差了點,但總的來說,你這個徒弟本座還是很滿意的。”
蕭程肆皺起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虞霜溟意味不明地道:“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誇誇你,走吧,再說下去就當真趕不上了。”
……
卯時,漫著雪粒的天邊透出一絲沉悶光線,那亮度還不如屋中點燃的那隻燭火。
這雪在蒼幽山落的更早,比底下的雪更大,幾乎各處門前都落了厚厚一層雪,屋裡偶爾亮著稀稀疏疏的燈火,頗有點淒冷的味道。
這淒冷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大概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江陵峰便響了急促鐘聲,不消片刻,先前的寧靜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陵峰主殿內,沈墨時難得將斷念佩在腰間,手掌覆在劍柄上,沉著臉色緊緊捏著。
懷蒼峰是其餘四峰中離江陵峰最遠的,蘇晏州匆匆趕到時,一瞧沈墨時這副神色,就已經猜到是要出事了。
他沒挑椅子坐,快步走到沈澤楠身旁與眾人並排站著。
沈墨時瞧人到齊了,便簡言道:“蕭程肆跟我們磨了這麼多天,終於是要動手了,看他行動的方向,這次還是玄虛門。”
秦湘蘭道:“依那日玄虛門一戰所見,蕭程肆已然墮入魔道,能夠將他人修為轉化給自身所用,上次他沒有得手,定是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想必也是衝著妄寂大師的修為去的。”
沈墨時不置可否,繼續道:“一炷香以前,我們在各川布下的結界傳來消息,潼川魔氣正在暴漲。”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語氣又沉幾分:“並且此次不同於往日的走屍屍潮,而是不可估量的魔氣。”
蘇晏州道:“魔氣?”
“不錯,魔氣。”沈墨時道,“短短一炷香,它們已經翻了五倍。”
“……”
主殿內沒有人接話,幾人心裡都知曉,蕭程肆這次怕是要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