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空碗,齊歡打算出去將碗洗了,忽聽齊秀才又問她。
“方才我在屋裡聽見外頭有人哭嚎,你是不是又和對麵鄒家乾架了?”
齊歡身子一頓,眼神躲閃著沒敢看自家老爺子,虛張聲勢的叫嚷著。
“這事可不能賴我,是他們家兒媳婦!跑到我麵前說什麼不孝遭雷劈,我一時沒忍住,便與她吵吵了幾句。”
“誰曾想,她吵不過我,竟想動手打我!我抬手還了幾下,她自個兒不抗揍,才幾下而已,她竟是鬼哭狼嚎的滿地打滾……”
齊秀才歎了聲氣:“你就胡扯忽悠我吧,我還能不知道你?日後我要是走了,再沒人事事順著你、護著你,你年紀尚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能忍便忍吧……”
話說到一半,渾濁的雙眼溢滿淚水,順著眼角滑落進花白的頭發裡。
齊歡拿帕子為他擦淚,身體裡殘留的餘念使她雙眼通紅,淚珠子困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
“多大點事!您既知道我,就應該明白我的本事,我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凡事我都留有後手,您隻管放心就是。”
“你縱使聰慧又如何?我走了後,你一個姑娘家,誰會把你放在眼裡?你若是個小子,爺能笑著走。”
“您說的這些我都懂,您放心,若是我那爹是個好的,我便與他回去。左右您留的有銀子,我也不吃用他家的東西,隻求他護我幾年便可。”
這話讓齊秀才更放心不下了,他看著床幔,久久不語。
齊歡等了一會兒,一直沒等到老爺子開口,便以為人是睡了過去。
將轉身要出去,齊秀才忽然喚了她一聲:“丫頭。”
“唉!”齊歡應了一聲,迅速轉過身來。
齊秀才指了指床尾,語氣發顫的開口:“將床尾處的被褥掀開,床板內有個小暗格,鑰匙就在書案右邊的筆筒內。你將暗格打開,將裡麵的東西取出來。”
齊歡頓了頓,沒問那暗格裡放了什麼東西,輕聲應了一句,轉身出了屋。
書案在堂屋西裡間放著,那裡是書房,平日裡齊秀才和原主讀書寫字都在那邊。
開了書房的門,靠窗放著的就是書案,筆筒就在書案右邊放著,非常顯眼。
齊歡過去將筆全部拿出來,往筆筒內瞧了幾眼,裡麵確實放著一把鑰匙。
手伸進去拿出來,是一把小巧的黃銅鑰匙。
拿著鑰匙回到東間,齊歡舉著鑰匙讓老爺子過目:“可是這把?”
齊秀才有氣無力的點頭:“是……”
齊歡拿著鑰匙來到床尾,將被褥掀開,露出底下的床板。
其中一塊床板上,有個鎖眼,齊歡試著將鑰匙插進去,輕輕一扭便聽到一聲“哢”。
她拽了拽鑰匙,竟是拽掉一麵四四方方的小木板,正中間便是鎖眼,上麵還插著黃銅鑰匙。
小木板底下是個小暗格,裡麵放著一塊用布包裹著的東西。
齊歡將其拿出來,入手輕飄飄的。
她將東西舉到齊秀才眼前,問道:“爺,可是這個?”